筆趣閣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 >第四十一章雲霽被氣(三)
    “世子需要清靜,三位請回。”

    鐵臂一橫,雲凌阻攔住也準備跟進去的雲穆逸三人。

    雲凌本也想阻攔不讓蘇嬈進去,可最終還是沒有阻攔。

    世子哪怕被那般氣着,可還是護着蘇嬈。

    雲凌想不明白,蘇嬈對霽月世子而言到底有何不同之處,竟讓他那般找尋,又如此相護,哪怕只是拿着那把摺扇撫摸一日,也能面帶出笑意真正喜悅一日,那樣的世子很少見。

    蘇嬈與世子而言,不同。

    “雲凌,你…”

    雲穆越要跳腳,被雲穆逸拉住,“八皇弟,霽月世子確實需要清靜,我們還是先離去吧!”

    看了一眼內居,目光落在進去的蘇二身上,雲穆逸眸底突兀一抹晦暗浮現,轉身走離。

    “四皇兄,我們就這麼走了?霽月哥哥他…”

    雲穆越很不想離開,卻被雲穆逸強行拉走。

    “小姐…”

    舒蘭攙扶着趙蓮馨,不知她們是走還是留。

    “走吧!霽月哥哥需要清靜。”

    趙蓮馨其實也很不想更不願離去,她好不容易纔見到霽月哥哥。

    可看着橫在她們面前的手臂,不得不離去。

    垂落的纖手蜷攥。

    蘇…嬈…

    ……

    蘇嬈被蘇二拽進去,直接將她推到蒲榻前。

    “道歉。”

    蘇嬈腳步一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趕忙一把扶了榻沿,眸光錯愕,錯愕蘇二竟如此推她。

    她可是他小妹…

    心底無端生出一股子鬱氣,一種說不出的憋悶感。

    扭頭看向蘇二,卻在蘇二的這般面無表情下,只能憋屈。

    她好好去後山,啥事都不想招惹,可偏就有事來惹上她,現在還都是她的錯,道歉?

    呵!

    心中真憋屈不已,可卻還是乖乖站直身,看了蒲榻上。

    霽月世子斜靠着月華軟毛靠墊,惠善大師坐在榻邊爲他號脈施針,一根一根細長的銀針從霽月世子細膩白皙的玉荑、臂間而入,密密麻麻,看的蘇嬈這個旁觀者都覺頭皮發麻。

    這麼多的銀針,整條小臂幾乎都扎滿了。

    這得多疼。

    蘇嬈抿了脣角,心中又突覺愧疚,雲霽也是好心幫她,可她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弱不禁風,不過只那麼一句話,竟就被氣的病倒。

    惠善大師給霽月世子施完針,才轉身看了蘇嬈,一聲阿彌陀佛,“女施主,老衲有禮。”

    “大師好。”

    蘇嬈也雙手合十一拜。

    “大師,雲霽他怎麼樣?應該沒事兒吧!”

    這句話蘇嬈問的有些忐忑,因爲一旁之人的氣息明顯又低沉了一分,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蘇二是雲霽的親兄弟,纔會如此緊張雲霽。

    “蘇小姐,我並無礙,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身體不爭氣,到連累了你被昱陌如此牽連。”

    回話的是霽月世子,剛剛感覺他氣息微弱,蘇嬈還以爲他昏迷了,原來他一直醒着。

    “小友,你身子羸弱受不得涼,老衲去給你開服驅寒的藥,用了藥後好好休息上三日,就該無事了,今後切記不可再如此任性。”

    惠善大師又如此一語交代,轉身離開了。

    蘇二看着霽月世子一瞬,又看了一眼蘇嬈。

    “霽月未好之前,你就給他端茶倒水伺候着。”

    這話落,也走了。

    完全命令口吻。

    啥?

    蘇嬈再次露出不信目光,端茶倒水?給雲霽?

    忍了忍,似乎未曾忍住。

    “蘇昱陌,到底我是你妹,還是雲霽是你弟。”

    這一聲是完全低吼出來的,感覺被蘇二的話給氣着了。

    眸底更層層溫涼薄意。

    讓她給雲霽端茶倒水,讓她去伺候雲家人…

    “蘇家女兒,敢作敢當,教了你整整三月,你現在若轉身就走,誰又能奈你如何了,也不過只是我們三位兄長這夫子未能教好你而已。”

    蘇二這話,似同一盆冷水,將蘇嬈澆了一個透心涼。

    “蘇小姐,我無事,蘇小姐不必過分自責,昱陌他只是惱我而已,我這兒自己可以…”

    霽月世子也又開口。

    他已經恢復了該有的氣度,聲音中也沒有了蘇嬈此前所聽出來的那種不明生氣之感。

    此刻的他,哪怕他面色蒼白,哪怕他身子羸弱,可他卻是這麼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似那高空籠罩的霧色被撥開,纔看見了霧色遮掩下的那輪皓月之光,那麼皎潔燦豔。

    如此這般的他,是傳言的那麼遙不可及,那麼高不可攀。

    可此刻蘇嬈看來,他也不過是個平凡人而已,也會被病魔纏身,也會如此惹人憐惜。

    “雲霽,你能別這麼善解人意嗎。”

    兩個人,一個黑臉,一個白臉,蘇嬈似乎有些難以招架。

    心底突覺無力之感。

    倘若雲霽繼續對她生氣,蘇嬈大可以藉此轉身就走。

    雖是她話不對,可也並非她一人之錯。

    二哥卻惱她一人。

    而且雲霽,她是沒資格去恨,可她還沒有心大到不恨就代表她能接受,接受雲家之人。

    永遠不可能。

    除非她的父王和母妃活過來,除非她大秦未滅。

    可此刻,雲霽這般寬以待人,她還能怎麼辦?

    端茶倒水…

    “蘇小姐,我知你心中不願,你不必如此勉強自己,我早已習慣,如今日頭恐是已晚了,蘇小姐還未用膳吧!你真的不必管我。”

    霽月世子如此語,就要下來蒲榻,身子卻一軟,差點栽倒。

    蘇嬈趕忙過去攙扶住他。

    “既然沒力氣,就別逞能,二哥讓我照顧你,你要是再有個好歹出來,二哥不得宰了我。”

    最終,蘇嬈還是妥協了,就一次,就這一次。

    扶着霽月世子重新坐回去,左右一眼看去,走到外居的月華竹桌上倒了一盞水遞給霽月世子。

    “你先喝口水吧!我讓蘇寒去準備晚膳,小心可別燙着了,不然二哥又得惱我傷了你。”

    霽月世子看不見,蘇嬈直接拉過他的手將杯盞放到他手中拿好,然後才轉身走出了內居。

    她自己這隨意的舉動,一點沒覺什麼不對的地方,卻不知與霽月世子而言內心的衝擊。

    玉指柔荑就這麼握住他的手,將杯盞小心放入他手中,如此一個舉動,自他醒後從未讓任何人再幫過他一次,他是雲霽,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哪怕他如此羸弱眼疾,他也可以做到。

    可是現在…

    “世子…”

    雲凌走了進來。

    霽月世子面上恍惚轉瞬不見,整個人恢復淡然,面上蒼色也消沒,哪裏還有此前一息之時的那般羸弱。

    若蘇嬈看見,方知她所以爲的善解人意世子,竟是如此不動聲色善於攻心爲上的謀心者。

    只可惜蘇嬈她看不見,雲霽也不會讓她看見。

    “是誰?”

    盞中水,入腹,好似一股暖流直入心尖。

    “太子和六皇子。”

    雲凌也是簡潔的話。

    雲霽轉動了杯盞,只剎那,繼續斜靠了靠墊。

    未再言。

    月華廣袖滑落,露出左臂上那密密麻麻的針孔,看的雲凌心疼不已,眸子裏冰涼又浮現,越發之冷。

    “雲凌,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突兀的話,沒說什麼事,雲凌心中卻明白。

    倏然單膝跪地。

    今日他對蘇嬈生出了殺意。

    “世子,爲何非是她?”

    又沒有回答,屋中靜謐。

    雲凌跪着一息,徑自起身。

    “屬下明白,以後不會了。”

    轉身走出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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