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 >第二百二十五章十日約定(一)
    諸暹的氣候地貌,似乎神奇的很。

    外圍邊境多爲戈壁,風沙呼嘯,可當愈發靠近諸暹京畿後,竟也山川河流,草長鶯飛。

    鄉間裏。

    樸素簡樸的農戶,穿着粗布麻衣,在田地裏耕作。

    鄉間小道上。

    露着臂膀的漢子揮舞着鞭子,吆喝趕着牛羊羣,牛羣羊只結對而行,踏過山地,淌過河流。

    寧靜而美好的鄉間生活。

    一隊人馬,自小道而來,離開邊州,遠離戈壁關,乾燥的氣候中帶入了水分,暖風吹拂,不再是完全的乾熱,而是帶上了潮潤感。

    蘇嬈依舊一息紅衣,馭馬而行,在如此愜意的清朗鄉風中,難得享受這片刻寧靜美好。

    未曾帶着幕籬遮容,面容就這麼暴露在舒暖的暖風中。

    諸暹與雲琅不同,諸暹女子出門無需遮容。

    一旁,暹毅遲韶並肩而行,依舊玄衣墨袍。

    微風拂面,帶起衣襬搖曳,與那豔紅竟不時交疊。

    玄黑與豔紅,似乎也極其相配。

    “在前面休息一下。”

    走到一處山地岔路口,暹毅遲韶突然發話。

    蘇嬈扭頭看向他,不是剛剛不久才休息過…

    “榮華郡主日日與本王提醒,本王現在便帶榮華郡主去找霽月世子,定親自將榮華郡主送至霽月世子身邊,確保此次郡主不會撲空。”

    暹毅遲韶腳踢馬肚,先一步向岔路口的另一路而去。

    蘇嬈頓時明白過來,明白爲何暹毅遲韶放着官道不走走這鄉間小路,不是她以爲的想隱匿行蹤,而是因爲他又找到了雲霽的去處。

    在這諸暹國中,權勢滔天的毅親王想要找一個人,太簡單了,何況雲霽並沒有再刻意隱藏行蹤。

    “毅親王,希望這次確實不撲空,不然本郡主可不依。”

    腳踢馬肚,蘇嬈跟上去。

    面上也適時帶出極盡歡喜表情。

    可桃花明眸卻晃晃閃動,內裏更層層幽然,化不開的幽然。

    爲了不讓她查,倒是用盡心思。

    而對再見雲霽,蘇嬈內心已平靜,再沒有了那日的波濤。

    她來諸暹,與雲霽見面其實是必然,琅京傳出她前來諸暹找雲霽之事,若她來諸暹卻沒有去見雲霽,怎麼想都怎麼不對勁,所以他們早晚都會再見,而今既終是相見,那便見吧!

    走過此處山地岔路口的另一條小路,有一處村落。

    村落中農戶屋舍不少,皆建於山間裏。

    山中的小村莊,村莊自然風光,屋舍雖爲土木所葺,卻錯落有致。

    村莊外立着一塊木牌,上面刻着這個村莊的村名。

    ‘山間村’。

    因爲年輕力壯的大人們都去耕作,所以村子裏就留下一些老人和小孩,老人在家晾曬作物,孩童們則一個追逐一個在山間裏嬉戲。

    遠遠見着這穿着富貴的人兒前來,孩童們皆個個好奇,卻沒敢湊前,而是皆趴了山間樹叢山石後,翹首探望,一個個好奇瞪大眼珠兒。

    天真無邪的孩童,眼睛一個比一個明亮燦豔。

    蘇嬈和暹毅遲韶走進村莊,孩童們便爬起跟上來,手拉着手就遠遠跟着,還是不敢靠近。

    “昨日傍晚時,霽月世子走至此處。”

    暹毅遲韶帶蘇嬈直去一處農戶屋舍,對於後面跟着的這些好奇孩童,兩人皆不作理會。

    暹毅遲韶已與容皇后撕破了面上的那層皮,馬上至京畿,蘇嬈留在他身邊不如留在雲霽身邊安全。

    考慮到蘇嬈安危,暹毅遲韶決定把蘇嬈儘快交給雲霽。

    而且把蘇嬈留在自己身邊,這讓暹毅遲韶感覺他變得越來越不像他自己,他似乎變了。

    暹毅遲韶是個喜歡將自己的真實情緒囿於自己心中的人,他並不喜這些時日來這麼變化的他。

    走至那處農戶家,尚未曾進去,蘇嬈便已聽到咳喘聲。

    明明已然平靜的心,還是又爲此開始波動。

    不見不聽,那麼他怎樣她都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可見着了,聽到了,就難以若無其事。

    “榮華郡主,這次霽月世子確實在,能不能留下,就是榮華郡主自己的事,與本王再無關。

    本王應允之事已然做到,尚有事務煩身,本王就在京中恭候榮華郡主與霽月世子大駕。”

    並沒有進去,暹毅遲韶先走了。

    話雖還多,卻突然感覺暹毅遲韶他做回了自己。

    那個清冷漠寒更生人勿近的毅親王。

    馬蹄踏踏,一息離開。

    而院落屋內,炕頭牀几上,打開的一封信箋:

    “霽月世子與蘇二公子交好,蘇二公子爲霽月世子與本王討教,霽月世子卻不顧他小妹安危,本王倒覺蘇二公子或乃交錯了知己。”

    信箋落款乃毅親王私印。

    說讓蘇嬈自己想辦法留在雲霽身邊,可暗地裏暹毅遲韶還是給雲霽送來如此一封信箋。

    “倒是用心良苦…”

    壓抑咳喘,眼上蒙緞依舊遮眼,雲霽準確拿起信箋,面上神情難明。

    此封信箋,本不該是暹毅遲韶的行事作風,可卻還是出現在他這裏。

    她的光芒難掩,改變的終究不止寒漠塵一人。

    信箋收起來。

    沒有聽到走進院內的腳步身。

    雲霽下炕,親自打開了門,沒有使喚雲凌。

    “毅親王又將你送來,此次你又準備以如何理由離開,雲霽的身旁就讓你如此不敢多待這一時片刻嗎?

    原以爲再不見,可終還是再見,是天意也好,人爲也罷,既已相見,那就心平氣和待一待。”

    蘇嬈在馬上,沒有進來院中,連馬都沒有下來,此時,聽得此番言,才下馬,邁步走進院中。

    一聲冷哼:

    “每次見着,都是如此一副半死不死的鬼樣子,到底是真要死了,還是故意做給我看得。”

    開口如此話,走過來,蘇嬈直接一把抓住雲霽的手腕。

    脈搏虛浮不定。

    “雲霽就是故意做給你看,你也不會心疼,你既不心疼,雲霽又何必要如此折騰自己。”

    時隔兩月之久,雲霽的身上才又出現這種闊別已久的溫色,嘴角淡淡含笑,四季花常開。

    雲凌見此,拿着佩劍的那隻手竟顫顫抖了抖。

    世…子…

    最後悄無聲息退了下去,把跟隨而來的蘇崔和蘇粲也帶下去。

    別去打擾這好不容易而來的片刻再見。

    “呵…”

    蘇嬈卻又沒好氣一把甩開雲霽的手,桃花明眸豔色。

    豔桃之色纏綿眼瞼四周一圈,內裏卻似有一瀲水光浮動。

    “既不折騰,又爲何放在心裏,不就是想要讓我心疼,好,我承認,我心疼的像針扎一樣,感覺都要窒息了,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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