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 >第二百四十三章 生辰宴上的謀算(一)
    “三日後,京外觀陽峯,讓暹毅遲韶來此。”

    留下這句話,寒漠塵走了。

    他會殺光所有惡魔的。

    澹梁、雲琅,諸暹…

    一個也躲不掉。

    周身殺戮似乎更濃厚了,明明已是六月天,可無端卻感覺有一股子蝕骨冷風席捲了四周,冰凍了這整條巷道。

    寒漠塵離開,蕭沐白才袖子擦了一把額間汗珠,嚥了咽口水,站起來。

    因爲跪地,他的膝蓋衣袍上皆染了水色。

    “蘇小姐真改變了主上,倘若是以往,如此之事恐怕不會輕易這麼掀過。”

    這一聲,一直緊繃的神經才放鬆。

    “而且主上居然質疑了自己是誰,逍,這是不是說明主上…”

    這話竟帶出濃濃的希冀感。

    “是改變了,可也只是微乎其微,你難道沒發覺,主上這一次又出現,他身上的血色戾氣並沒有因此消減,反而愈發濃郁了,別抱太大希望吧!”

    逍也走了,跟上寒漠塵。

    對於蕭沐白這樣希冀反應,逍似乎和雲凌一樣,都是一種消極心態。

    六月中旬,燦燦豔陽高懸,映耀了整片天空,一片蔚藍,萬里無雲。

    衛皇而立生辰如期而至。

    暴雨過後整整一日晴天,路面水漬已完全蒸發,整個京畿街道如同一面銅鏡,乾淨的似能照映出人影。

    咯吱…咯吱…

    一輛輛車輿駛過街道,文臣武將皆至諸暹皇宮,那輛月華馬車也自清風榭出發,前往諸暹皇宮爲衛皇賀生。

    前來諸暹多時卻未曾露過一次廬山真面目的霽月世子,今日終於可以見到了。

    整個京畿街道左右兩側再一次圍滿人羣,激昂聲又聲聲迭起,絡繹不絕。

    所言話皆是…

    “今日終於可以見到那傳說中的霽月世子了,聽聞他可乃天人之姿…”

    “身姿卓越,清風明月,容顏雋美,風光霽月…”

    男兒多爲讚譽,而女兒家更多卻是爲之神魂顛倒。

    未見真人,卻已告白。

    “霽月世子,小女子此生非世子不嫁…”

    諸暹國的女兒家,不似雲琅與澹梁兩國的女兒家含蓄羞赧,反而豪邁。

    喜歡誰,就會大聲說出來。

    如此的告白之聲,從月華馬車出來清風榭就未曾停歇過,一路皆有。

    若非有京畿衛隊長槍阻攔,這些諸暹國的女兒家恐怕都能衝到馬車前。

    外面如此激昂不斷,可此刻的月華馬車內卻很靜謐,靜謐的都有些壓抑。

    雲霽低着頭安靜抿茶,似乎如此他就能躲過對面人兒此刻的沉色目光。

    明明前夜兩人還同牀共枕,可現在卻又生了事,雲霽似是又惹惱蘇嬈。

    桃花明眸四周豔桃之色,直直落在雲霽的身上,眼睛眨都未曾眨一下。

    看着很久很久,感覺空氣都要窒息,蘇嬈才斂回目光,什麼都沒有說。

    這樣子的沉默不語,自昨日午後一直至此刻之時,比起那還會因他生怒的蘇嬈,雲霽知道,她是真的生氣。

    一盞茶抿後完,雲霽還是先開了口。

    開口解釋他爲何又惹着蘇嬈。

    “嬈嬈,此次雲霽來諸暹其實不只是…”

    “我們約定的十日早已經結束了,昨日一日你去了哪裏,我根本不在乎,更不會過問一字半語,與我無關。”

    蘇嬈也纔開口,直接阻斷了雲霽後面的話。

    再次薄涼無情了。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因我對你放下所有防備,便動手讓我睡過整整半日,我好不容易纔說服自己的。”

    最後這一句話,蘇嬈直接發出一聲嗤笑。

    不知是在嗤笑雲霽點了她的睡穴,是覺得她若知曉他暗自出去會跟蹤他。

    還是在嗤笑自己,嗤笑自己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爲眼前這男子卸下防備。

    只是因爲她喜了他,因爲他是阿宵嗎?

    十年未見,曾經的阿宵還是曾經的阿宵嗎?也許他早就不是,他是雲霽,是那個心比比干七竅還要玲瓏的雲霽。

    霽月世子,雲琅國的蒼穹之光啊!

    呵…

    真是不長記性。

    偏頭不再看雲霽,蘇嬈撩開車簾。

    看着那一個個簇擁着想要擠過來的諸暹女兒家,桃花明眸內層層薄涼。

    對雲霽的薄涼。

    或許更多是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失望吧!

    因爲雲霽點了她的睡穴,讓她睡了整整一個早上,毫無察覺身邊之人是何時離開。

    醒來後,卻只得到雲風的一句話,世子他有事外出,想讓蘇小姐好好休息。

    只是想她好好休息,便可以點了她的睡穴。

    究竟是他覺得自己很聰明,還是覺得她愚笨,爲愛衝昏頭腦,說什麼都會信,纔會信那樣敷衍的鬼話。

    雲霽也再次沉默。

    只是月華蒙緞之下那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溟濛,落寞目光。

    看着對他作爲失望的蘇嬈,神情低落,月華衣袂之下的玉指也蜷捏蒼白。

    他其實最想說的是:不是他點的穴,而是寒漠塵,他還是又出來了。

    這些時日他都沒有出來,他原以爲是他可以控制了他,原來不可能。

    原來誰也阻止不了他,哪怕是他們有着共同想守護的心中人,哪怕是因他的舉動會傷害到嬈嬈,他也不會爲此停住他的殺戮,他的復仇計劃。

    可雲霽不想去那麼殺戮,不想變成一個復仇的魔鬼,更不想自己親手造出第二個第三個嬈嬈,活在難消的蝕骨仇恨中,永無止盡重複那樣的嗜痛。

    這些話,這些事實,雲霽真的很想說出來,這樣蘇嬈就不會誤會他了。

    可他不能說,他怎麼能用這樣的方式將嬈嬈困在自己身邊,不能這麼做。

    後靠車壁,蒙緞之下的雙眼閉合,雲霽似乎覺得很累,只想這麼睡着。

    嘴角沒有一點弧度。

    哪怕是霽月世子該有的那一抹含笑。

    此刻也是半分不見。

    這兩個人,一個不能說,一個已不想聽,便又如此冷戰了,沒有吵架的冷戰,纔是最爲可怕的一種相處。

    沒有爭吵沒有打鬧,最後的結局只會是以此種方式結束,結束他們本就早已結束的情,成爲熟悉的陌生人。

    月華馬車駛至諸暹皇宮,在第一道宮門口便再進不去。

    諸暹不是雲琅,哪怕霽月世子再怎麼威名遠揚,他也要遵守諸暹規則。

    下來馬車邁步走入宮,這是對主家最基本的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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