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 >第四百零二章二堂哥再次下套(二)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序章第四百零二章二堂哥再次下套清風苑,距離琅京之距,快馬加鞭也就個把時辰便可至,雲穆靖到此,剛至子時,新的一年,剛剛開始。

    至竹林外,下馬,步行走去竹林中。

    雖乃夜間,但因林中積雪,銀光耀眼,所以視線很清明,加之夜空繁星點點,一輪月牙懸在正空之上,灑下月華,完全照亮整個黑暗的夜。

    一步一腳印,踩在昨夜那場雪色所留的厚重積雪中,留下他的足跡。

    走去竹林,尚未曾走近,便見着那一座孤零零的土堆墳墓,就在竹林中,其上覆蓋着一層雪,白的刺目。

    屹立的墓碑被遮,卻未曾完全被遮掩,可瞧見碑上的碑文,其上所刻:故兄之墓,立碑者:弟阿靖立。

    “哥,阿靖來看哥了。”

    垂落的手,因此等墳地場景而發出咯嘣作響聲,只是雲穆靖的腳步卻未曾有停住。

    走至這座墳冢之前,他擡手撫掉墓碑上殘留的雪色,方纔彎膝蹲下來身子,手指又撫去墓碑上所雕刻碑文‘故兄’二字,指腹輕淺觸摸。

    “知哥不喜除夕,所以阿靖等着除夕過去,纔來看哥,陪哥嘮嘮嗑。”

    想要勾起一個嘴角,告訴他的哥,他很好,可此刻雲穆靖卻如何也笑不起來,雖然心知他的哥不會有事,可是此刻,看着如此一座荒涼孤寂的墳冢,他內心中又如何能好受。

    過往那種種壓沉,突兀涌上心頭。

    藏匿起來永不能言說的女兒家身份,母妃之亡的熾恨,父皇愧疚之下給予溺愛的複雜,這種種壓沉交織,這一切,唯一能傾訴之人只有他的哥哥,教會他韜光養晦的兄長。

    可是他的兄長,這麼多年來他心有沉痾難好,飽受那等心病折磨經年之久,他不僅一無所察,毫無所知,還累哥爲他苦心籌謀,助他成事。

    “哥…”

    倏地,雲穆靖雙膝撲通一下跪至了雪地內。

    眼眶發紅。

    “都是弟弟的無能,不僅相助不了哥,反而還要讓哥來守護,讓哥顧及到我的感受,讓我好好的做好那個父皇的好皇兒,纔會累及哥事事多思,事事都要哥親力親爲去做…”

    新的一年,新歲之夜,如此悲涼。

    雲穆靖悲慼。

    而相較於他的悲慼,隨後跟來之人,那一雙瀲灩的桃花明眸,落至墓碑上,看不出什麼反應,只是她的手腳四肢冰涼的似都已不屬於了她這具身軀,腳步,難以再邁開半步,就站在那一地暗處中,如此停滯。

    只因她心中清楚,清楚雲穆靖與雲霽而言的意義,雲霽對其在乎如何,今雲穆靖如此悲痛,那雲霽之生死…

    他,竟是真的死了?

    後面雲穆靖再訴說了多少兄弟情,蘇嬈一句未曾聽及,她只是望着那一座孤零零的墳冢,一直的望着,雲穆靖何時離開,她都未曾有察覺。

    直至天空微微泛出魚肚白,新歲初一的這第一輪初陽自山巒下爬出,越過層層疊疊的山巒,穿過冰雪覆蓋的冬日竹林,將溫暖灑向這片天地。

    那停滯的人兒,似乎纔有了知覺,被昨夜那夜間寒涼冰凍的似又已僵硬的身子,才微微感知到點滴溫色。

    步履,方纔邁開。

    踩在雪地內。

    走去那孤寂的雪色墳冢前。

    眉目之間一層冰霜,纖長的睫毛都凝結了一層霧霜冰屑,模糊她的視線。

    走至墓碑前,安靜看着,看着須臾,她突然繞過去墓碑,直接走至了那墳冢前,墳冢上覆蓋的亮白雪色反射出的光色,刺目的眼球難受,很難受的疼,疼的都自己蓄出水光。

    此刻,她竟難以控制她自己的這一雙眼眸。

    “真的就這麼死了?”

    如此一語喃呢,一息,蘇嬈竟蹲下身刨了墳,五指冰涼,泛白中又帶着紫青,如此刨入冰雪內,刨開雪色,見內裏一層新土,因是剛剛被埋,只過一夜,新土尚未曾被冰凍堅硬,徒手去刨也是完全可以刨開的。

    只瞬息,那一襲豔紅小裘染上了髒兮泥土,她的整個十指也剎那滲出來血色,混合着冰雪,更混合着泥土。

    十指連心,她卻似乎並無疼痛感,只是那麼機械般的刨挖着,直至早已無法再入眼的血色雙手觸碰到棺槨,才停下刨墳這番舉動,起身。

    “真死了?”

    又如此一聲喃呢,因雪色反射光芒而刺痛的那桃花明眸,內裏蓄出的水光蓄滿了眼眶,便蓄不住的自己滑落一滴,更冰涼她消瘦的臉頰。

    須臾…

    她隨手擦掉這一滴淚痕,隨即又自豔紅衣袂內拿出一方豔紅色手帕,仔細的擦拭掉她滿手的血色泥土,指縫內擦不乾淨的髒兮,便直接抓了一把雪洗乾淨,也不知疼痛爲何物。

    做完這一切,擦乾淨了手,也拍乾淨了豔紅小裘上沾染的土,竟轉身走了,一步一腳,所去乃清風苑。

    只短短一個早間,她如此一系列反應,入目在那暗中所瞧着的那些人眼中,若非一雙蒼勁大手按住着他們肩膀,蘇二和雲穆靖早已現身。

    “蘇老將軍…”

    至此刻,蘇嬈前去清風苑,察覺不到他們了,雲穆靖才難再忍的開口。

    扭頭看向攔住他和蘇二現身的蘇老將軍。

    您老難道真不心疼嗎?雖說非是親孫女兒,可也養了整整八年之久,雖說血濃於水,可養恩也該能長情。

    蘇二也看向蘇老將軍,垂落的手不知何時早已捏出着青蔓,青蔓蔓延他整個手背,也可見其是如何忍着。

    “壓抑的仇恨,總須得要發泄了出來,否則如何去解開那心中死結。”

    說不心疼是不可能,養了八年的孫女,雖未有血緣,可八年來的祖孫情,亦填補着他們失去嬈兒的熾痛。

    “她是老夫教養出來的寶貝孫女兒,老夫的寶貝孫女,是我老蘇家的女兒,這點小小苦難,她受得住。”

    蘇老將軍,他的心疼半分不亞於蘇二,可此刻他不能心軟,只爲嬈兒往後能心安,此刻他也絕不能心軟。

    蘇老將軍如此之言,雲穆靖無法反駁,魅色眸子又落在蘇二身上一眼,見其亦沉默,又那一副漠感寡淡模樣…

    不僅敢將他哥埋了,而今對自己的小妹也如此狠,如此算計,這樣的蘇昱陌,似乎讓他覺得有些陌生,卻又覺是那麼熟悉,畢竟是他把他變作如此一副模樣,是他故意接近他。

    他盯上蘇家最爲可能繼承蘇老將軍手中兵權的蘇昱陌,從他的身上下手,他以哥之棋局爲局,故意以女兒身接近蘇昱陌,誘他入他局中,他所爲,其實也不過只爲了他蘇家兵權…

    雲穆靖如此看着蘇二。

    蘇二的視線也一息轉過來。

    四目相對間,壓抑在內裏的情感…

    你既從不敢承認,他亦再不會那般難自控。

    只短短一眼,蘇二先斂回他那漠感視線,他的目光內,也映入她人。

    只短短時刻從清風苑中出來的小妹,豔紅小裘褪去,身着乃二十九日夜那身白衣孝服,而她手中竟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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