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 >第四百一十一章對酒賞夜月(一)
    蘇家團聚的一頓晚膳,還算用的舒心,唯一的遺憾也就是還少着個蘇五。

    在飯桌上,蘇老將軍和蘇嬈他們也告知了蘇三叔和蘇三嬸,算着日子,蘇五的腳傷已大好,所以在蘇嬈他們來雲郡的時候,蘇老將軍便讓蘇伯帶人去諸暹,去接蘇五回家。

    雲琅至諸暹,又從諸暹回雲琅,來回的腳程,怎麼算着也需得個把月。

    不過蘇五腳傷無礙,又能喫能睡,蘇三叔和蘇三嬸夫妻二人也就沒啥擔心。

    這一大家子人皆放心,也就寬心的一家團聚。

    殊不知,他們家這個孩子,此刻還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裏遭難被追抓着。

    還是他早已爲花間坊的殘餘勢力和趕去匯合的澹梁暗探已然給抓着,此刻,正在倒黴的被帶去那澹梁國。

    十五元夕,朝夕之間。

    今年的上元佳節,至。

    因雲琅之年末變故,今年這個新年裏的十五上元節,也不會像去年時那般熱鬧紛呈,且,爲霽月世子守孝四十九日尚未有過去,所以上元佳節也就隨便過過而已,沒有張燈結綵,沒有熱鬧街市,更無燦燦煙火。

    官家,並沒有以任何形式來組織今年的上元佳節。

    一日上元節,感受不到一點的喜悅,街市之上地攤少的可憐,百姓也稀稀疏疏,只少許行人,唯有不多時幾聲歡悅之聲,也皆是因孩童們不諳世事,才歡聲笑語,讓這個上元節不至於真過的悽悽涼涼的冷清。

    而至晚間,也唯有高空那瀲灩一輪圓月,飽滿至圓,以及四周星河般的燦豔星辰,才覺今夜真乃元夕夜。

    都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可今夜這輪月,它不僅飽滿,且絢爛奪目,高懸正空中,四周星辰皆爲其點綴。

    月華與星耀相交相融,投落至那新的嬈湘院內,更落至此刻房屋之上而坐的那一對人兒身間,映照出光色。

    一壺酒,自月華大氅之下取出來,倒一杯,遞去身旁安靜賞月的紅衣女兒家面前,雲霽嘴角,溫色含笑。

    “嬈嬈可願小酌一杯。”

    白玉酒盞,其內佳釀清澈似仙界的瓊漿玉液,縈繞鼻息間,淡淡酒香纏綿,尚未曾有品嚐,便覺已醉了心扉,內心生出飄飄然,迷離醉意。

    一眼,蘇嬈沒有接過酒杯,而是一句:

    “喝酒誤事,更誤心,早已戒了。”

    隨後,又安靜去望了那一輪圓月。

    蘇嬈對雲霽,恨也恨了,惱也惱了,昨夜與蘇家一家人的晚膳間氣也終出了,所以在今夜,她真正釋然,說出這句話,也是她真的戒酒。

    可她之言,聽在那月華男兒耳畔內,只覺她還在氣,甚者如她所言,錯了就是錯了,如何也難以彌補得了。

    本黑曜石般透亮的眸,內裏因此生出一抹落寞,嘴角笑意也淺淡一息,隨即,又勾起,只是卻覺苦澀之感。

    終究是他自己造成的,自己種的因,今生出這果,也自該他自己嘗。

    蘇嬈未曾接過去的酒,最後是入了雲霽的口中,一口抿,雖乃最爲溫和的酒,可入雲霽口中,他還是覺得辛辣,辣入咽喉,最後火燒至胃裏,讓他整個人都覺得很是難捱。

    雋美驚華之貌,一息之間爬上緋色。

    卻又接一杯,再入腹。

    第一杯難受,至這第二杯,似乎已可接受,只因這杯中酒,一滴不剩。

    接着,他竟又想飲第三杯,酒杯剛至脣邊,一把爲柔荑奪過,飲盡。

    “好不容易能清閒片刻,你這是又想讓我們彼此難堪,雲霽,我都過去了,你有什麼過不去的,明明該委屈的是我,怎瞧你這找死模樣,好像委屈的是你,如此本末倒置…”

    此聲話,蘇嬈的面色尤爲的沉着。

    今夜難得有的寧靜心情,一息皆無。

    明知自己什麼破身子,還如此飲酒找死,她都已妥協了,他還想怎樣,難道非得要她對着他一頓的暴揍,然後再哀哀慼戚的說她原諒他了,她真的不恨他了,他才肯過去。

    “呵呵…”

    那本落寞的眸子,卻剎那,猶如萬丈光芒映其內,讓其再次瀲灩奪目。

    瞧着眼前氣他如此不顧身子的心中人兒,雲霽發笑了,卻非心中歡喜蘇嬈依舊在乎着他,而是失笑自己怎再次淺薄,淺薄的再次自以爲是。

    “腦子有毛病。”

    蘇嬈,不明所以,直接一把拿過來酒壺,只須臾,那一壺酒便見底。

    雲霽只喝兩杯都覺受不住,可蘇嬈如牛飲水,卻連臉都未曾有泛紅。

    她把一壺酒都喝了,看他還如何再找死。

    “嬈嬈,我問你個事兒,你可想知你同暹毅遲韶大婚那日,我在做什麼嗎?”

    在蘇嬈剛飲完那一壺酒後,雲霽他又突兀問出來這麼一句話,並不等蘇嬈說她想不想知,自顧自接着道:

    “那日,我在清風居的暗室裏跪了一日,意識交疊替換,被容驍嘲諷一日,嗤我愚蠢,把你送去讓暹毅遲韶守護,這纔是徹底將你送入黑暗…”

    仰頭望去高空飽滿的月,雲霽的目光,竟有一瞬又化作爲溟濛之色,高空如此明亮奪目的月色,他竟又一息看不清,又爲混沌霧色遮掩。

    “如若當時我身處諸暹,或許我會讓自己出現在毅親王府,不顧一切把你帶走。”

    雲霽的異樣,也只那剎那,說出這句話,他並沒有看蘇嬈,而是繼續望着月,這個與他而言,在沒有遇見嬈嬈之前,他唯一的一點光明。

    “可你並沒有在諸暹,也不會有這如果,因爲你是雲霽,你難以控制自己的心,去做秦嬈所識的阿宵。”

    蘇嬈也望着月,她也沒有看雲霽,只是這一刻,擱置豔紅小裘之下的雙手,微微蜷捏了一下,似乎因雲霽之言,讓她內裏終還是又生出了悸動。

    可緊接着,她也再道一語:

    “且若你說的或許成真,那麼今夜你我也不會能再安靜的如此賞月。”

    蘇嬈所言的這一語,雲霽自是明白,若他真的出現去搶親,怕是毅親王府中頃刻血色,他會爲嬈嬈親手所殺,自不會再有此刻如此溫馨。

    兩人,在此一番對話後,再沒了言語,只如同兒時一般安靜的望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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