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詞同時引起我和安叔的警惕,我倆互相看了一眼不動聲色。
道師在尋常人人口中,可是不多見,而是以道士爲多,這就是道法界和道門之間的區別。
他們居然以道師的名諱稱呼,這就已經說明,他們對道法界是有一定的瞭解的!所以纔不會以道士稱呼。
一個普普通通的存在,難不成還能對道法界有了解?這就是相當於,讓平常人相信那些光怪陸離的事情。
這概率幾乎是零。
看來這個村子裏的問題,還有待調查。
這個貴老沒有理會那個聲音,而只是走向我們,他說:“二位,實在是對不住,我們村碎道師有些排外,還請不要怪罪。”
道師二字再次脫口而出,這已經說明,在這個村子裏,道師是尋常稱呼,而不是道士。
安叔說:“這是誰指點你們的?”
誰知道,衆人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就是這個貴老也對我們萬般警惕起來。
安叔把話放重:“你們知道今天干的事情是要遭雷劈的嘛?”
貴老卻驚訝說:“這衝煞,怎麼會遭雷劈呢?”
我見縫插針。“衝煞?有誰衝煞會用烏金澆骨呢?你們分明是要醞釀一場兇禍,屆時方圓百里,再無生機,你們不遭雷劈,誰遭雷劈。”
我的這番話,讓貴老和他身後的那些年輕人如五雷轟頂!他們個個都驚恐萬分,我心中更篤定,這個村,和道法界是有關係的,不然的話不可能被烏金澆骨這個詞眼所震驚的。
一個尋常的村落,又怎麼會和道法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呢?這個村的村民,到底是不是普通人家?
貴老陷入短暫的震驚,他下意識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看我們的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恭敬。“二位,你們是怎麼看出來是烏金澆骨?”
安叔看向我,這……
我說,陰仙打開了棺材,你們還覺得自己隱瞞的住?人在做天在看!
貴老精神一下子頹廢了,他說他也不知道是烏金澆骨,如果知道是烏金澆骨那打死也不會做這場法事。
法事?
我緊接着追着問。“是誰讓你們做這場法師的,誰指點的?”
貴老深深看了我們一眼,聲音小了很多,他警惕起來,但我能夠感覺到,他不是在對我們警惕。
現在是個聰明人都知道,整個村子都被擺了一道,那就說明,有人在幕後中,做一些見不得人的鬼伎倆!
“跟我回村,這裏不能詳說。”
回村……我和安叔互相看了一眼,這可就是很難辦,因爲要是回村裏的話那麼久很有可能是要被擺一道的,但是這些我倆不進村,不抓住這個突破口的話,就不可能知道真相……
要是曲娘能夠在這個事情幫我一把就好咯……可惜不可能,我只能是靠我自己……
安叔對着林子深處吹了一聲口哨,我知道,這是對小黃的口哨,估摸可能是讓小黃做好外援……畢竟黃皮子靈的很,到時候。真出事,也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進入村子,幾個村裏的有輩分的老人做主,支開村裏的年輕人,把我和安叔安置在一棟小樓房中。
夜色濃郁,進入村裏,我才發現,這個村實在是異乎尋常。
每一棟房子,都極其精確的對準黃庭方位,這是風水中最好的佈局,甚至有幾棟房子,坐南朝北,和其他房子形成極其突兀的對比,但也有將就。
正所謂滿則盈餘,九爲至極,風水說中,最好的福地,也必須留有“煞位”,這是防止衝破“九寄之數”,是留有的餘地,用來排煞。
這幾棟房子,就是用來排煞的,裏邊根本不會住人。
講究,實在是講究!
大局如此,小細節就更加數不勝數了,單單是我們進的這棟房子,門前五蟾蛻金,門後五楊抵宅,院子裏青石鋪的小道剛好迎合了奇門卦理,再看牆角下,我斷定一定埋了鎮宅錢。
果不其然,我在門口的柱子下邊,看到了一些小缺口,裏邊埋的是大元寶,這是福宅。
能住在這裏的,指定不會是普通人。
入門之前,我看了一眼其他樓宅的佈局,都各有千秋。
這就很奇怪了,要說一個村子裏,有那麼一輛棟宅子是受高人指點,那還尚且說得過去。
但整個村子,大至宮位佈局,小至金錢落宅,都講究至極,天下若道門,王臣之宅如此,但一個小小的村子,是這樣的,那就說不過去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道法界的村子呢。
我也不敢否定。
貴老把我們安排在這棟房子中,說等會兒會有幾個能夠話事的人來商量此事,讓我和安叔耐心等一等。
我試着,問他這個村的村長在哪?
上次問,還是問一個老婆婆,結果是避諱莫如深,我就估摸是出了問題,我現在再問一次試試。
結果,貴老的神色僵住了,他的眉骨就跟洞府的門匾,突兀的很,顯然,是有問題。
貴老把受過一撒,嘆口氣,“這些問題等我們人到齊後再商議。”說完,他就揹着我們往外走。
只見他身形逐漸走入外邊的夜色裏,安叔突然擰眉說:“這個村子有大玄機。”
我問是什麼玄機。
安叔看了一眼,起身走到四周牆壁,用手敲了敲,而後說:“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些村,是玄村嘛?”
我點頭,說:“一般是某一隻道門法家的後人,因爲某件陰陽之事,駐守某地,而形成的村落。”
我爸媽所在的吳莊就是這樣的,關外吳家入中原,在鳳山形成的小村落,但那已經不是玄村裏,村子和吳家道門已經徹底脫開聯繫,主要是因爲時間太久遠的關係。
但也有一些村子,雖然已經發生了分化,但和道門的聯繫沒有脫開。
看來馬姑村就是如此。
想到這,外邊傳來腳步聲,有好幾個人,迎着夜色,一些人打着手電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