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眨眨眼,“剛纔撇了一眼,的確是份假合同。其實是一份轉讓林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合同書。”
“確定轉讓給的人是郭芙珍本人?”
“嗯。”
“很好。”林瑾的聲調微不可見的揚起,“現在的一切,都在薇薇的計劃之中。再好不過了。”
客廳裏,林瑾一見到郭芙珍走進來,就迎了上去。
“阿芙,你懷裏抱着的是什麼?”
林瑾問得聲音極輕,但郭芙珍一聽到他說話,就情不自禁的慌亂看了一眼旁邊的林父。
幸好,林建華現在端坐在沙發上看早上沒有看完的晨間經濟報紙,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
郭芙珍死死捂住自己懷裏的合同,不想讓林瑾看出一絲端倪。
她警惕地盯着林瑾,故意找個說辭,道:“你說過了的,趙家的事全程由我一個人來辦,你不準插手!”
林瑾的神色漫不經心極了,“嗯,我知道。不過,我找你不是爲了這件事的。”
“那是爲了什麼?”郭芙珍懷疑地擰眉。
“這個,”林瑾把一份合同拿出來,晃了晃,“給你的。”
郭芙珍疑惑地接過,待大概看了幾眼合同的內容後,她狂喜,不可置信地擡眼看着林瑾。
“真的嗎?這個真的是給我的嗎?”
“嗯。”
頓時,郭芙珍一把奪走文件,同懷裏的假合同一起摟着。
她怕林瑾會臨時心生悔意,忙不迭的走開:“說好了的哦,這百分之十的林氏股份給了我,就不能再撤回了。”
“嗯。”
“不過,等等。”林瑾叫住了郭芙珍。
他緩緩地對她微笑:“我們一起合作怎麼樣?其實,如果要說我對爸爸極度寵愛林玉不會不滿,這肯定是假話。”
“據我所知,我爸早早就立了遺囑,等他死後,林玉會獲得百分之六十的公司股份,而我只有三十,剩下的,都即將會歸董事會。”
“至於你,一無所有。”
郭芙珍隨着林瑾的慢慢道來,眸光漸漸閃爍。
她何嘗會不知道,林氏怎麼可能會由她一個外人分羹。正是因爲對此心知肚明,她纔不惜用盡一切手段設計出種種手段。
在林瑾一次又一次表達對她的真心後,郭芙珍已然對林瑾深信不疑。
她勾起脣,伸出她修長白皙的手:“好啊,我們合作。”
至於,合作之後,她會不會突然反水林瑾,這件事誰能說得清呢?總之,郭芙珍現在需要交出自己對林瑾的信任。
林瑾低低一笑,回握了過去:“合作愉快。”
說罷,兩隻手即將要分開時,他還煞有其事的用小拇指勾了勾郭芙珍的手心,直把她弄得兩耳通紅。
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後,郭芙珍把自己新得來的兩份文件都壓在牀頭櫃抽屜的最底下,做完這一切後,她脣邊勾起一抹撩人的笑意,一搖一擺的走進了林父的房間。
林建華還在樓下的沙發上看着報紙,如今,房內,自然是沒有一個人影的。
頓時,滿滿當當的白色藥瓶出現在她的眼前。
林玉有心臟病,此爲家族的遺傳病。理所當然的,上了年紀的林父也有心臟病。
郭芙珍起先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但在有幾次她和林建華行過房事後,她親眼見到林父在牀上艱難的坐起,喘着氣一把把藥瓶裏的白色藥丸嚥下,才緩過神來後,她頓時明白了一切。
將抽屜裏所有的藥瓶全部拿出,郭芙珍緩緩擰開瓶蓋,把白色藥丸都倒在桌上。
隨後,她從第三層的抽屜裏,拿出了另一堆藥瓶。
神不知鬼不覺的,郭芙珍把治療心臟病的藥和用以保健的維生素,調換了個位置。
將抽屜重新合上的時候,她低聲喃喃自語,“本來不想這麼快就做這件事的,不過,既然事情進展得這麼順利,動作快一點也無可厚非。”
月亮漸漸躍上枝頭,夜氣大涼。
林瑾洗完澡,繫着自己身上浴袍的帶子,回到了臥室。
結果,一打開門,他的臉頓時就沉了下去。
只見灰色調的大牀上,被子下,一個輪廓上下起伏,明顯能夠看出是個女人的形狀。
沒有多想,林瑾快步走上去,一把掀開了被子,“你個賤……”
話沒說完,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郭芙珍亮得驚人的眼眸,滾動了幾下喉結,把話嚥了下去。
要冷靜,要冷靜……林瑾不斷在心裏對自己說,即使他現在很想就把郭芙珍連人帶牀一起丟出去,可是,一想到進行到一半的計劃馬上就可以成功,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心頭竄動的那股火氣。
林瑾面色柔和,“阿芙,你怎麼出現在我這兒?”
郭芙珍嘟起脣,難得顯現一出一副嬌憨的小女兒姿態,道:“你不是說上次很後悔嗎?我這次故技重施,怎麼,你不高興嗎?”
說着說着,她狐疑地眯起眼,儼然有了些懷疑。
林瑾緊了緊指尖,他本來想耐心哄幾句郭芙珍的,但開口的那一瞬間,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於是,話一出口,愣是轉了個調。
林瑾垂着眸,道:“不是我不想,可是,你現在還懷着我爸的孩子,我怎麼能……”
郭芙珍目不轉睛地盯着林瑾,見他神色間出現了些許落寞,頓時,她想到了個可能,“噗嗤”一聲,笑出聲。
“怎麼?”郭芙珍笑吟吟地託着自己下巴,“你嫌棄我,還是喫醋啊?”
沒等林瑾作出回答,她徑自道,“其實,懷孕什麼的,都是騙人的。我隨便撒的一個謊而已,不用在意。”
她說得滿不在乎,沒注意到,林瑾隨她說出的話,在不爲人知的角落裏,暗暗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果然……懷孕什麼的,只是一場騙局而已。
林瑾把郭芙珍哄了出去,爲了能夠不讓她的心思得逞,林瑾難得軟聲跟她說了好多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