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屑的看了眼杜浩,又看着紀映容神色輕蔑:“不是我說,映容丫頭你好好管着你家這個窩囊廢。這麼大的場合,他這是失了心智?不然怎麼滿口胡言亂語的。”
“這人啊,有病就得治。”
雖然不斷有人站在他這邊替他說話,但是紀長河的臉色一直沒好過。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低頭不語的紀長風,心越來越沉。
可杜浩既然話說出口,他總不能不去面對。
紀長河冷笑一聲,不再關注紀長風,朝着所有人露出一個苦笑,隨後溫文爾雅的看向杜浩。
“杜浩,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有什麼目的,想要用這樣荒唐的理由來污衊我。”他慢條斯理的詢問,“如果你有什麼不得已的難處,作爲你們的大伯,我很樂意替你解決。”
他不慌不忙且大度的表現,讓人更加難以相信杜浩的話。
那個姨媽像是被瞬間充滿了電,精神抖擻:“就是!哪怕是個沒本事的窩囊廢,好歹算是半個紀家人。有什麼難處只管說,大家難不成能看着你流落街頭?”
她的語氣極其侮辱,難以入耳。
紀映容皺眉:“身爲紀家人,我看您才需要注意下自己的言辭。畢竟你其實真正算起來並不是我們紀家的人,每次都這麼猖狂究竟哪裏來的底氣?”
那個只能算沾親帶故的姨媽頓時氣的歪了嘴,指着紀映容沒了話。
杜浩好笑的看着紀映容毒舌,暗暗牽起她的手緊了緊,給予表揚。隨後他再次拿起話筒:“紀長河你也沒必要再裝模作樣,是不是你做的,我這邊有證據。”
說着,他拉着紀映容走到一旁的幕布下面,示意祕書開始打開投影儀播放。
幕布上首先播放的是一小段在夜色下的視頻,昏暗的地方只有被路燈餘光照來的方向能看清人。
裏面模糊的看到一個男人遞給另外一個男人一份文件,隨後兩人交談幾句之後,遞東西的那個男人率先離開。
剛好他出來的時候,面容在路燈下一閃而過。
赫然就是紀長河!
在他走後,陰影裏那個男人抽了一支菸後也跟着離開原地。在路燈余光中監控準確的抓拍到他一路走來,一張臉迎着燈光越來越清晰,正是紀長風。
這段播放結束,緊接着又是一小段視頻。
這段視頻是紀長風跟一箇中年帶眼鏡的男子在一個咖啡廳,中年男子將一堆發票的票根拿給紀長風過目。紀長風看了滿意點頭之後,男子從公文包裏面將發票的其他聯都拿給了紀長風,隨後離去。
最後一段視頻,是在一個停車場。
紀長河先開車來到停車場,隨後打開門出來,將一個小型行李箱丟在一邊的柱子旁。緊接着不久,原本跟紀長風見面的那個中年男子開車到來,他直接拿着行李箱就走了。
等中年男子離去之後,紀長河這纔打了個電話也跟着離開。
杜浩總結道:“你先跟紀長風達成協議,然後讓他安排心腹利用集團的名義虛開發票用來逃稅,隨後用錢收買人員,要他說謊栽贓映容。紀長河你還有什麼話說?”
紀長河早在視頻播放時就想好了說辭,聞言立馬回道:“杜浩,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認識不少集團的大佬,其中有一個正是科技公司的總裁。叫人用科技手段做出視頻來污衊我,你也算是費盡心思了。”
說着,他搖搖頭:“可惜啊,你這些視頻乍眼一看沒問題,但是實際考量下來卻破綻重重。”
他的話認真聽起來,再順着他的思路去想的確有一定道理。
“不愧是大紀總。不僅僅老謀深算心狠手辣,心理素質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杜浩拍了拍手,看着紀長河口若懸河的樣子諷刺道:“你當然不會白白給我送證據,你只是不放心任何人,非得自己行事。事後你還叫人把監控數據都給毀了,進行了篡改,一般人根本難以發現異常。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應該明白這東西能篡改就能修復。”
一邊笑着,他一邊指了指一旁的紀長風:“而且你忘了,當事人之一紀長風,你的親弟弟可也在現場。”
“孰是孰非,我們讓二叔自己親口說。”
一直低頭的紀長風擡起頭,複雜的看了眼自己的大哥,隨後走出來。他從杜浩手中接過話筒:“這件事如杜浩說的那樣,是真的。我承認。”
他簡短的說完,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因爲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這邊,他的身後還有稅務局的工作人員。他所說的話,就相當於將自己做過的事情公之於衆。
他一直以來精心鑽營的一切,也都隨着這短短的兩句話毀之一旦。
可他這人惜命。
哪怕明明可以孤注一擲,賭一把,順着大哥的話說下去。可是他不敢!因爲他的命還握在杜浩手中。
更別說,他知道杜浩手中還有一份錄音。
而且紀長河說的情況也是可以通過刑偵手段進行驗證,到底視頻跟錄音有沒有做過手腳,遲早會有真相。
今天,他們兄弟倆註定一敗塗地。
紀長風出來說話,加上之前的視頻。這一次來到大會的所有人都心中詫異,面帶複雜的看向紀長河跟杜浩。
誰能想到,一向斯文儒雅,盡心盡力爲了集團。並且一直以好伯父形象對待紀映容的人,竟然會這次集團動盪還有陷害自己親侄女坐牢的幕後推手?!
而一直以來被衆人看不起,喫軟飯的窩囊廢上門女婿杜浩。
結果竟然背地裏心思縝密,在外也結識不少集團大佬。這是一直以來都在扮豬喫老虎?
這一切,簡直就像是電影中的情節。
人心,恐怖如斯。
紀長河臉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動,他勉強保持鎮定,笑道:“哈哈!沒想到二弟你竟然也被杜浩收買了!真是諷刺至極!”
“枉我現在天天愁白了頭,精力都放在照顧老太太的事情上。現在老太太剛剛有了起色,杜浩你們就迫不及待的來搞垮我。你們是不是怕老太太一旦醒了,你們的地位就有了改變?!”
說着說着,他終於不再保持冷靜,聲嘶力竭的控訴。
最近一直很少出現的管家,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扶着紀長河,哭着說:“老爺,我們赤誠一片,但也擋不住人家狼子野心啊。”
“大家想想,這杜浩剛來的幾年是什麼樣子的?現在他又是什麼樣子?”管家顫抖着一張老臉,朝着衆人煽動,“要不是別有用心,他爲什麼幾年來一直都隱藏自己的實力?可憐我家老爺,這是擋了人家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