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入了一場古怪的幻境,不像小說中寫的那樣,這個幻境如此的真實……
……
亞格魯撒開腳丫子跑,就如當時變成老鼠的時候,現在更是熟能生巧。
“沒有追上來,呼~”亞格魯朝後看去,鬆了口氣。
空蕩蕩的廊道感覺很長很幽深,目及遠處得有數百米。這一路跑來他也沒有數路過了多少間房門,這裏很大,或許這裏本就是宮殿內部。
“聲音?”
血腥的氣味再次竄入鼻腔,這讓亞格魯很是難受。
紛雜的聲音也闖入耳中,樓下似乎有很多人的樣子。
亞格魯猶豫躊躇在階梯旁,他有些畏懼如巨口的階梯,延伸之處是黑暗的,踏足的彷彿深淵。
“究竟是什麼?如此濃郁的血腥味。”
最後亞格魯還是決定下去一看,下面或許藏着祕密。
小短腿一步一步的走下臺階,棕色的身體微微顫抖着。他的確有些恐懼,每下一步臺階,嗅到的氣味都如扼住他喉嚨,使他難受至極。
狗的嗅覺很強,能夠在一座城市中分辨出1克的氣味。雖然他只是一隻泰迪,嗅覺依舊比人類強得多,這種氣味在人鼻腔裏也能算得上惡臭,這裏會有怎樣的人呢?
階梯轉角,慢慢有了光亮。
並不是燈光,只是一些蠟燭的火光。
這裏昏暗無比,但在現在亞格魯的眼睛裏卻是灰白相間的,這裏的每個人他都能看清楚,只是顏色感十分弱。嗅覺會很好的填補這一點,他能夠猜到這裏是什麼地方。
餐廳!
所有的人都在大快朵頤。
天哪!
這些人正是長成球樣的孩子,他們中年齡最大的也才個位數吧。但看看他們的身軀,腰部幾乎快要遮住屁股的肥肉,感覺放進鍋裏一個就能榨出百十來斤油來。
他彷彿看見了一隻只肥鵝,他看見過取鵝肝時的場景。
最讓他震驚並非這個,而是這些小傢伙的食物。沒有處理的牛羊豬就被擺放在餐桌上,這些小傢伙拿着刀叉分食着血肉,他們喫得全身是血,看起來如地獄來的惡鬼。
“嘔~”
他幾乎要嘔出來。
此時所有人忽然停了下來,他們齊齊看向亞格魯。每一個人看起來都一模一樣,甚至穿着都相似,他們臉上帶着興奮。
“是亞格魯!”
“沒錯,是亞格魯!”
“亞格魯快過來!”
一顆血淋淋的豬頭被扔到了他的面前,那個孩子說道:“亞格魯,快喫啊!這個豬頭,特別是豬腦最好吃了。”
他們是惡魔嗎?
這裏難道是惡魔的餐廳?
這裏的場景讓亞格魯想起了小時候最怕修女安迪講的食人魔的故事,只要安迪一張口他就會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然後很久才睡。
逃!
一定要逃出這裏!
亞格魯一轉身,卻看見了那白衣的少女,她不是……
“亞格魯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真調皮,小心那些孩子將你吃了!”尼法朵臉上帶着笑容,好似在開玩笑。
而亞格魯卻笑不出來,那餐桌上可是什麼動物都有。
“怎麼會呢?我們纔不會喫亞格魯呢!”
“沒錯,沒錯!”
嘴上沾滿鮮血的孩子一點說服力都沒有,面前這個少女還比較正常,但只是外表而已。
“乖哦,乖的話我把你帶出去。”
尼法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亞格魯渾身一震,這個少女知道他不是真的狗?
她如寶石般的眼睛中看不出什麼惡意,這位美麗的少女會是一個好人?
“生活在這裏的人還能是純潔的花朵?”
亞格魯不相信。
但他卻老實的呆在尼法朵的懷裏,沒有任何掙扎。
亞格魯被抱進了一個房間,裏面是陳設十分淡雅,卻也透露出一股溫馨。在牆角擺放着的一張椅子上,放着一個破舊的布娃娃,尼法朵笑着和布娃娃打招呼:“帕特,我將你最好的朋友亞格魯帶來了!”
這個女人是個瘋子!
那只是一個布娃娃,而且還很破。
尼法朵將亞格魯輕輕的放在地上,她每一個動作都十分優雅。
亞格魯老實的坐在地上,等待着尼法朵展開話題。
沒過多久,尼法朵開口了:“這裏很久沒有別人來了,一直來的都是一個女人。相信你也見過馬泰奧管家了,他是個嚴肅認真的人,而且只聽從那個女人的命令。”
她優雅筆直的坐在椅子上,繼續說道:“如你所見,這裏並非什麼天堂,這裏是地獄。或者說這裏是一個夢境的世界,我們被困在這裏,只能呆在這裏,因爲我們都是靈魂。那些孩子本來很正常,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開始暴食,馬泰奧管家實在不能保證做出這麼多的食物,所以他將沒有處理過的東西放在了餐桌上,這很方便,難道不是嗎?”
一切竟然只是爲了方便?
亞格魯覺得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樣的景象。
“我們會被一直困在這裏,每天重複着同樣的事。死亡的靈魂會被扔進這裏來,孩子的數量一點點的增加着。說真的,我有些厭煩了這裏的生活,但我只是靈魂。每次當我看見帕特的時候,總有特殊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根本沒有死一樣。我和這裏的人都一樣,已經記不得之前的事了。”
“你是否好奇這裏的人爲什麼都這麼喜歡你?”
“因爲你的靈魂是那麼的閃耀,這不是死者的靈魂,而是生者的靈魂。你爲什麼來到這裏?”
尼法朵看着亞格魯的眼神中帶着詢問,但亞格魯沒法回答他,他現在只是一隻狗。
當看得夠久之後,尼法朵終於移開了目光,她說道:“如果你不是那個女人帶來的,那你一定想要離開這裏,剛纔你願意跟着我來,肯定也是因爲這個。這個世界很特殊,就算你是生者,待久了之後也會成爲死者。”
“出口在禁區裏,至少除了禁區之外我在這裏並未找到過出口。禁區就在上面,這裏具體有多大我也不清楚。”
尼法朵的話就到此結束,她沒有再說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亞格魯不知道她心中在打什麼算盤,如果她說的有七分真,那他就需要往上去了。這座宮殿很大,至少也有數百層,不知道尼法朵口中的出口究竟在何處。
亞格魯在尼法朵略帶冷漠的注視下出了門,金黃色的陽光灑落在廊道上。
外面的一切竟然都是假象?
亞格魯不信邪,他爬上窗戶,想要出去,但玻璃窗戶沒有把手,它是整體嵌在上面的。
從“餐廳”出來的孩子們臉上的身上的血跡已經拭去,圓球般的身體卻無法迴歸常態。他們看到亞格魯後驚喜無比,亞格魯卻拔腿就跑。
“我一定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