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年後,雙方竟是在祕境裏,以如此明槍明刀的方式,互相碰撞在了一起。
此前,除了顧思弦曾在外海與海族有過交手外。
大多數金丹甚至都沒見過活生生的海族修士。
特別是自認神通墊底的鄺巡芝,嘴脣瞬間發烏,一上一下劇烈顫抖,不知在默唸什麼東西。
如果有熟悉凡界俗務的修士在場,就會知曉,他默誦的乃是一篇鎮定心境的佛經。
雙方在各自打量了幾眼後,同時暗中一喜。
海族修士雖普遍強上人族一頭,但對方的數量才四人。
爲首的察嶽、察拓,四階大圓滿。
後方的兩名海族則是四階後期,以及初期境界,算不上致命威脅。
但年長者察嶽此刻的狀態卻令顧思弦等人心生忌憚。
大半日前,此人還且是重傷在身。
如今,卻是一點事都沒有了。
顯然吞服了某種高道紋丹藥治療,或者乾脆動用祕法壓住了傷勢。
至於海族一衆欣喜的來源,自然是這批人族的實力參差不齊了。
金丹初期就有三個之多。
明面上的人數,海族確實少了近一半。
可拋開那名大圓滿的金丹大修士,察嶽、察拓隨便一人,都能以一敵三、甚是一敵四。
論總體實力,海族絲毫不虛。
“這些傢伙一個個的修煉了幾百年,純是在混日子!”
陳平一掃衆修,眼裏不經意的閃過一絲不滿。
祕境裏原本一共有六名海族。
單單他一人就宰殺了兩名。
其他的元燕金丹等於是寸功未建。
“察拓道友,既然大家口頭約定過,又何必搞得劍拔弩張呢?”
顧思弦斜飛出列,不鹹不淡的道:“安安穩穩的採摘靈草纔是當務之急。”
言語間,他只把目光對準了察拓。
另一名修爲相當的察嶽卻被他直接無視。
這是顧思弦的一個小心機。
挑撥一下海族間兩名爲首者的關係罷了。
當然,此招究竟有幾分作用,就不在他考慮之內了。
“藥園就在面前,晚一天、兩天不是什麼大事。”
察拓擺擺手,冷聲一笑的道:“我察古部落的察蒙、察柯,是哪幾位聯手擊殺的,你們敢不敢承認!”
“察拓道友這是事先算賬?”
聽罷,顧思弦反口激道:“本宗的千眼古蟾也隕落了,在下是否還要找到真兇先做上一場?”
“那頭不經打的蛤蟆是我殺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察袁。”
顧思弦話語一落,察拓身後那名體型偏瘦的海族直接走上前來,毫不畏懼的道:“金丹大圓滿又怎樣,察某頭顱就在頸上,你有膽就來取了!”
此言一出口,人族金丹們頓時一愣。
這察袁不僅大大方方的承認了,竟然還以四階後期的境界挑釁顧思弦。
海族行事作風之彪悍,讓衆修都是心頭一凜。
“察袁承認了,你人族內部也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察嶽鬍鬚飄然而起,步步緊逼的道。
察蒙、察柯都是他一手誅殺的。
察蒙的死,可能天知地知就他知。
但察柯隕落的過程,天穹藤、魏雪靈皆十分清楚。
不過,陳平早決定死不承認。
不然,被察嶽、察拓兩位高手盯上,他渾水摸魚的成功率就會降低到谷底。
“嘿嘿,膽小如鼠的人族,沒人敢承認嗎?”
察拓不屑的笑了笑,怪聲嗆道:“在我海族部落,擊殺高階異族可是一項極大的榮譽!”
“權當是本座擊殺的好了,爾等海族莫非要就地大戰一場?”
顧思弦鼻中冷冷一哼,展現了大修士強勢的一面。
“本真人奉陪到底。”
似乎被顧思弦的自信和威勢所感染,陳平、姜陽、敖無涯等人迅速圍了上去,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
察嶽和察拓面色一陰,互視一眼後,前者淡淡的道:“察古部落的修士一向遵守諾言,顧道友,下面還是按照我們雙方談攏的,先把藥園裏的靈草採摘乾淨吧。”
“察嶽道友此言正合顧某心意。”
顧思弦點點頭,立刻把一點的不愉快拋之一邊。
不到逼不得已,他也不想與海族發生大規模的爭鬥。
“除我海族採摘掉的,以及最頂端那片莫名之地外,梯園上還剩共計六十九株靈草。”
察嶽眼神如電的一閃,強硬的道:“你人族拿三十四株,我海族三十五株。”
顧思弦和幾人交流了一下,大家雖心有不甘,可亦不曾反對。
左右相差一棵而已。
接下來,顧思弦等人繞着藥園飛了一圈。
確認了海族口中的事實。
目前,暴露在外的靈草不多不少,剛好是六十九株。
價值最低的也高達五千年份。
“顧道友,這些靈草身旁的禁制,是飛天宗的手法嗎?”
陳平突然詢問道。
與此同時,姜陽、上官璽等人也耳朵一豎。
顯然是衆人都非常關心的問題。
“不像。”
沉吟了一會,顧思弦搖了搖頭,推敲道:
“這處方圓千里的藥園,少說存在着數百道五階禁制。”
“起碼要有兩、三位元嬰級別的陣法宗師聯手,才能穩定上萬載,不至於被歲月侵蝕威力,甚至互相吞噬殆盡。”
“而飛天宗是大名鼎鼎的體修門派,歷史上,根本沒有出現過威名遐邇的陣法大師。”
一番話,讓衆修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天獸島祕境外圍的那片禁制,早已經被判定爲是飛天宗的跟腳。
祕境裏的一切,好像又和飛天宗無關了。
不過,這也是正常至極。
也許是當初的飛天宗想獨吞祕境,爲防止其他生靈發現並闖入,才佈置了禁制守護。
而且飛天宗雖是近古的元嬰宗門,可僅僅這片藥園裏,都不乏日月清枝等幾株六階靈草。
其底蘊遠遠達不到此等離譜的地步。
至於此地禁制的強勁,只剩下兩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