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元丹都能處事不驚,攬月宗確實不好對付。”
此種意念一轉,陳平不鹹不淡的道:“如果汪小友率領的攬月閣與我陳家和平共處,本座倒是樂得其見。”
“晚輩會將今日的一切一五一十稟告給楚老祖。”
汪寧哪裏敢正面應答,埋頭垂眼,一路退到了殿外。
直至數裏之後,他方纔大鬆了一口氣,駕起遁光往山外飛去。
空明島陳家,出現了一位金丹境修士!
如此重大的消息,他務必要第一時間上報宗門。
眼下,望琴島分封而立,突然又蹦出一個陳家。
對攬月宗而言,是禍非福。
“陳家就一個金丹初期,師叔們當不至於頭痛不已。”
汪寧寬慰着自己,心中又酸又慕。
想他的資質談不上多優秀,但也是上品靈根,比陳平強了一籌。
如今,那人竟在一百多歲的年紀突破到了金丹,而他的壽元即將耗盡還在元丹中期徘徊。
愈是深想,汪寧就愈發的嫉妒,遁光不覺加快了幾分。
……
“文叔!”
陳平微微一笑,帶着一絲魂力的低喝道。
原來陳向文正盯着他的那顆金丹,身子紋絲不動,也不知進入了什麼樣的幻象。
“七百年,短短七百年,我海昌陳氏居然出了一位金丹修士,列祖列宗在天有靈,定然會欣慰無比。”
終於,陳向文回過了神,眼角溼潤的喃喃自語。
陳平則無動於衷的斟了一杯茶水。
陳向文激動不能自拔的心情,他十分理解。
家族傳承了數百年,突然多了一位金丹修士,這已不是中興之舉了。
而是破格的預兆,巔峯的初始!
“平兒,你快跟我來。”
陳向文掩去淚痕,一下拉住了陳平的衣袖,但很快就覺不妥,惶恐的道:“老祖恕罪,我一時情難自禁。”
“無妨,你我之間還是按原來的稱呼。”
笑了笑,陳平不以爲意。
這是他給陳向文個人的特權。
數十載一晃而逝,文叔的境界還停留在元丹初期。
可見他爲家族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對這位差點坐化在築基期的老者,陳平始終保持着不淺的尊重。
“好,平兒,文叔就託大了。”
陳向文也不是迂腐之人,高興的道。
跟着,他在前頭領路,指引陳平往後殿走去。
繞進一間別院,眼簾中出現了一座方圓百丈的古樸大廳。
陳家的靈牌祠堂。
開族老祖陳辛右高高在上。
下列第二排,則是陳家歷代已逝築基的靈位。
包括前任的族長陳通、前二長老陳穆念等人,皆在其列。
“平兒,能否展示一下你的金丹?”
陳向文一轉身,尷尬的語氣中夾了一絲央求。
聞言,陳平心裏哭笑不得,卻是張嘴一噴,金丸滴溜溜的再度懸浮。
那四射的玄光,將一衆靈牌籠罩的熠熠生輝。
陳向文嚴肅的一拜,朝陳辛右的牌位雙膝跪下。
接着,他彷彿化身成一位說書人,從陳平出生那天開始,誇張的描述了一大通……
天花亂墜,用盡了褒美之詞。
半個時辰的時間,“吹噓”環節終於結束。
最後,陳向文三跪九叩的敬了一柱香。
“陳家的先輩們,你們在天有靈,應該不會怨我,陳家本只是區區一個築基家族,沒有我,就沒有今日的輝煌。”
陳平心裏毫不客氣的嘀咕了一番,再略微彎腰的抱了抱拳。
以他金丹大能的身份,去跪拜一羣築基修士,自然是絕無可能的了。
陳平的禮數有缺,陳向文看在眼裏。
他雖不認爲理所應當,可也未多說什麼。
元燕羣島的人族修士至少數百萬。
也僅有二十幾位的金丹。
毫不誇張的講,陳平已是本方修煉界所有人族的老祖宗之一了。
誰都沒資格去指責他的失禮。
“平兒,我這就去召集空明島的族人,宣佈你破入金丹境的好消息!”
陳向文興奮不已的道。
“芸兒怎麼也在空明島?”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陳平頗爲疑惑。
他記得薛芸一直被他安排在海昌島坐鎮。
兩島相隔遙遠,輕易不會離開纔對。
“哎,事出有因啊。”
陳向文目光一閃,苦笑的道。
接着,他把前因後果簡單的說了一遍。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
實際上,兩名築基女修就能無緣無故的掐起來。
海昌那邊,惠秋煙和薛芸把家族弄的烏煙瘴氣,赫然分裂成了兩大派。
尤其是陳興朝破入元丹的近些年。
惠秋煙權勢大增下,更加不再畏懼薛芸,幾乎是明着拉攏供奉堂的一衆。
而薛芸在得了陳平送來的清虛化漏丹後,暫時轉移了心思,打算一口氣突破元丹。
於是,她主動申請調至空明島,遠離紛爭。
“平兒,秋煙那些人,主要是對你的小舅子薛逸飛有些怨言。”
陳向文搖頭一嘆,遞去一枚玉簡。
“哦?”
神識在玉簡裏轉了一圈後,陳平表情不變的將其捏成了粉末。
其實也沒多大的事。
薛逸飛那小鬼頭無非仗着姐姐、姐夫的威名,強佔靈田,大肆撈取好處罷了。
“犯了族規,該罰就罰,該殺就殺,不必顧忌我。”
陳平面無異色的說着,話鋒一轉,冷漠的道:“文叔,你傳我令,惠秋菸禁足三十載,俸祿減半。”
“這……”
陳向文呼吸一滯,小心翼翼的道:“平兒,有什麼理由嗎?”
“沒有理由。”
擺擺手,陳平略微不耐的道。
一羣築基修士在那爭權奪利,不就和跳樑小醜一樣。
他很快就會離開家族,當真沒有時間慢慢的去安撫,梳理兩方的關係。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