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座四級陣法的外顯異象之一。
此陣有極強的禁空之效。
所以,道場中是無法飛行的。
但這日,一束青色遁光急急射來,且並沒有停下的意思,直接從高空逼近了道場。
“嘩啦!”
陳平手指銀芒一閃,撕開那層淡淡的護盾,眨眼間衝了進去。
此刻,正在大街上走動的修士聞聲擡頭,立馬驚呆了下巴。
“金丹真人!”
衆人霎時明瞭,敬畏有加的虛空一拜。
不過,那道遁光的速度委實太快,卻未看清具體是哪位前輩。
……
頂着陣法的束縛力,陳平的身形穿梭在瓊玉樓閣之間。
未全力開啓的四級陣法,其壓制力不算強大。
他可以輕易的無視掉。
殷仙儀曾說過,金丹修士就不用遵守道場的規矩了。
他一直牢記於心,盼着這一天的到來。
眼下夢想成真,陳平心情無比的愜意。
飛至坊市,他二話不說的鋪開神識,往一處奢華的庭院蓋去。
那裏是七凰商會的駐地。
雖然知道餘孽們不會傻乎乎的等着他來清算,可他怎麼也得探個虛實。
果然,下一刻,陳平臉色稍稍的一沉。
偌大的庭院中,已是空無一人。
所有的擺設,甚至是小路旁的靈草,都全部消失。
鄧玄逸再次失蹤!
陳平微一皺眉後,暫時把此人拋到了一邊。
如今的他境界突破了金丹,鄧玄逸根本無法威脅他分毫了。
至於說此人日後也能成爲金丹修士,陳平只會嘲諷的一笑。
地品靈根又怎樣?
坐化在元丹境的地靈根修士比比皆是。
念頭通達的一轉,陳平遁光一迂,緩緩降落在攬月閣之前。
千眼古蟾自稱奉顧思弦之令,宣調沈綰綰返回宗門。
也不知她動身離開了沒有。
“還在。”
神識一掃後,陳平露出了一絲笑容。
接着,他腳底一晃,未驚動任何侍女和守衛,就出現在了一間樸素的大廳裏。
中央,一堆琳琅滿目的寶物懸浮不定。
築基丹、真霞祕泉、各種道器應有盡有。
連陳平都忍不住心中大動。
臺階前,一男一女兩位元丹修士頻繁的交談着。
那女修的皮膚晶瑩白膩,容貌千嬌百媚,正是他的道侶沈綰綰。
數載不見,她的境界提升到了元丹大圓滿。
看來那粒在雙城之會上購買的二道紋絳雲真丹,對她的助益斐然。
此時,與沈綰綰談話的人,是一位高冠長衣的中年男修。
他的來歷陳平一清二楚。
攬月宗傳法峯的副峯主,常溪遠,元丹後期的境界。
碎星門早年的後臺就是傳法峯的正副峯主。
而陳平對常溪遠的印象較深,卻是因爲另一件事情。
此人原先是宮靈珊的追求者之一。
如果不是他的突然插手,宮靈珊指不定已經遠嫁攬月了。
兩人尚未感應到陳平的氣息,仍舊一切如常的交流着。
聽內容,似乎是在轉接閣主職位,並當面盤點寶物。
不用說,常溪遠就是下一任浮幽城攬月閣的掌舵之人了。
“咳咳。”
陳平散掉覆蓋在周邊的神識後,兩人終於發現了他。
兩人的目光齊齊射來,身子俱是一顫,沈綰綰美目中閃過一絲複雜,輕聲道了簡單的兩字:
“平郎。”
“陳真人!”
常溪遠倒是禮數週全的鞠躬拜到。
他自覺沒招惹過陳平,心裏並不是很害怕。
“常小友你先出去。”
陳平衝其微微一笑後,不客氣的揮揮手。
常溪遠的年紀雖然比他長了兩百多歲,但修煉界實力爲尊。
尤其是差了一個大境界的情況下。
勿論喊他“小友”了,就是叫一聲“溪遠”或者更過分的“遠兒”,他都得笑臉相迎的應下。
“是,真人。”
既然前輩發話了,常溪遠當然不敢繼續礙事,痛快地退了出去。
反正宗門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交接攬月閣,不必過於的心急。
側着身子斟了一杯茶,沈綰綰雙手遞上,幽幽的道:“平郎消失的幾年,綰綰一直提心吊膽,再得知你的消息,你已是在空明島得證了金丹。”
見佳人蹙眉語氣嗔怪,陳平果斷地放下茶杯,輕輕環住了她的纖腰,淡笑着安慰道:“對我等高階修士而言,區區幾年算得上什麼。”
“況且,我這不是好生生的出現在了你的面前。”
接下來,他把離開古州平原之後的經歷簡單描述了幾句。
一些可能會泄露功法跟腳的細節,包括斬殺澹臺堰的祕密,自然是選擇性的跳過了。
饒是這樣,沈綰綰聽的仍是心驚肉跳,眸光隱隱透着擔憂。
……
寥解相思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彷彿出現了一層無形的隔閡,鎖住了本該親密無比的感情。
“別回宗門了,千眼古蟾剛剛已敗於我手,它不敢再強行帶你離開。”
陳平撫上她的小腹,柔聲道。
“平郎你又和古蟾師叔鬥了一場嗎?”
聞言,沈綰綰櫻脣苦澀的一抿,心中不是滋味。
片刻後,她搖了搖頭,淡笑道:“按本宗的規矩,不遵老祖之調令,將廢除修爲趕出宗門。”
“隨便你吧。”
陳平面無表情的說着,雙臂鬆開了那具噴香的嬌軀。
沈綰綰在表明自己的立場。
宗門的培育之恩,或者講維護宗門利益的念頭根深蒂固,遠遠超越了兩人的道侶之情。
陳平自覺沒那麼大的本事,令沈綰綰死心塌地的投向陳家。
他能開口挽留,已是破天荒的決定了。
此女在他內心深處,至少有着一個不深不淺的烙印。
否則也不會出現於金丹劫難的心魔關之中。
感受到他的態度變化,沈綰綰眼神一黯的道:“平郎,綰綰個人有一事詢問。”
應了一聲,陳平示意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