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美夢還未結束,他就被一聲低喝驚醒。
“燕大師的晚年生活看來十分愜意。”
密室一側,空間劇烈模糊下,一名年輕男子的輪廓陡然成形。
燕靖急忙一躍而起,心中的驚駭絲毫不少的表現在臉上。
他這座閉關密室裏,遍佈着十數道三階禁制,竟被旁人無聲無息的闖了進來。
“陳前輩!”
待看清年輕修士的面容後,燕靖激動的鬍鬚巨顫,急忙抱拳行禮。
朝思暮唸的那個人終於來了!
“見到本座,燕大師似乎很興奮。”
陳平隨手給自己斟了杯茶,半開玩笑的道。
他之前和燕靖在拍賣會上有過約定。
此人把玄森雷盤賣給他。
十餘載後,他則會助其一臂之力,協同打造通靈道器。
“前輩有所不知,近些年,燕某的狀態一下跌落谷底,隨時都有坐化的可能。”
稍作停頓,燕靖語氣急迫的道:“既然前輩已經來了,那燕某也無可顧忌的了,事不宜遲,現在就開爐煉化礦石。”
說罷,燕靖袖袍一抖,十幾塊顏色各異的礦石飛射而出。
大部分是四階的品質,不乏一塊五階礦石。
全是清一色的火屬性材料。
看樣子,燕靖的確是要打造一件火寶。
這令陳平非常的滿意。
“收拾一下,跟本座走。”
然而,陳平卻無動於衷,輕輕一笑的道。
“前輩,本閣裏供奉着蘊養千年的地火,以及多種器爐,在閣裏打造法寶相對輕鬆不少。”
燕靖微微一怔後,提議道。
“地火?”
陳平不由曬然,一點眉心,冰靈晶焰、乾藍紫焰、驚風焰,三團本命靈火齊齊飛出,在空中跳躍不定。
感應着每團靈火中傳來的驚人氣息,燕靖張了張口,徹底閉嘴。
“晚輩沒有什麼可準備的了。”
將礦石和那座巨大的紫色大鼎收進儲物戒後,燕靖恭恭敬敬的道。
“我記得燕大師好像生育了幾位子嗣,你和他們交代一下吧。”
陳平一轉身,淡淡的道:“你這一去,大概是回不來了。”
“遵命。”
燕靖面泛苦澀的點點頭,打開密室前,一句話傳入耳中。
當即,這位五百多歲的老者流露狂喜之色。
此名神威赫赫的金丹老祖,竟主動要求帶藝拜師,做他的關門弟子!
燕靖腦袋暈乎乎的,不敢置信。
這可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啊!
往後,血脈和徒弟有如此大的一座靠山,何愁沒落?
過了一刻鐘,燕靖匆匆趕回。
兩人也未弄什麼拜師禮,前輩和晚輩的關係照舊。
燕靖還吩咐子嗣向浮幽城分發了幾百塊玉簡,把教習陳平煉器的打算大肆宣揚了出去。
自然,這都是海昌真人的主意。
至於是否別有目的,燕靖不關心,也不敢相問。
“走!”
話畢,陳平拂袖一捲,一片濃霧裹着兩人消失於密室。
臨行前,他將大部分的財物都留給了後代,基本無遺憾了。
接下來的幾天,兩條勁爆的消息在浮幽城飛速傳播。
煉器大師燕靖被陳家老祖帶走,祕密的傳授一生衣鉢。
另外,卿客居的鬱陽昌鬱丹聖也同時無影無蹤。
卿客居高層齊齊震怒,發動所有關係把城內每個角落幾乎掘地三尺的翻了數遍,依然一無所獲。
聰明的修士已經想通透了。
鬱丹聖的失蹤,必然和陳老祖大有關聯。
衆修不禁爲陳老祖的膽大包天感到震驚。
丹聖的地位非同小可。
據傳,卿客居已準備去內海四宗那邊,狠狠告陳老祖一狀了。
……
三日後。
一束遁光疾馳在二元重天,眼看就要越過雙城海域的範圍。
“俗話說,財侶法地是修煉之基。”
陳平負手站在遁光前列,笑吟吟的道:“有兩位道友相助,本座的道行大漲指日可待。”
而他此話顯然是朝後方的兩名元丹所講。
這老者和中年修士,正是燕靖、鬱陽昌!
前者倒還好,出於自願,表情恭敬。
但鬱陽昌卻一臉的陰沉,一看就知是被強迫的了。
陳平十分理解鬱陽昌的心情。
任誰在和美貌侍妾享樂之時,被打暈帶離浮幽城,都會憋着一股火氣。
何況對方還是平日呼風喚雨的大丹聖。
“陳前輩,你若求購丹藥,大可以帶着靈草來卿客居下單,還怕鬱某不盡心盡力的煉製嗎?”
鬱陽昌甕聲甕氣,講出了幾日中的第一句話。
“從此以後,鬱丹聖就是我老陳家的人了,何須捨近求遠?”
回過頭,陳平笑眯眯的道。
“陳前輩,你此話何意?”
聞言,鬱陽昌驚怒交加,死死盯着前方之人。
難道陳平擄他並非單純的煉丹那般簡單?
一旁的燕靖都覺不可思議,暗暗尋思,這陳前輩未免太霸道了。
劫持一名人脈通天的丹聖,這得捅出多大的簍子!
“字面的意思,鬱丹聖聽懂了嗎?”
陳平輕飄飄的道。
“陳前輩,你此舉不怕得罪內海四宗?”
鬱陽昌勃然大怒,森然的道:“我卿客居雖是小門小戶,可與幽火門、三絕殿乃至攬月宗,都有不小的瓜葛!”
見此人一副桀驁不羈的作派,陳平眉頭一皺,冷笑道:“鬱丹聖莫操心,本座早和道友們知會過了。”
其實,陳平只經過了顧思弦一人的同意罷了。
但爲了完整的清微靈卷,想必他會把爛攤子收拾好的。
“絕不可能!”
鬱陽昌連連搖頭,心裏的質疑和恐懼迅速蔓延。
他乃是卿客居的東家之一。
要資源有資源,要地位有地位,卻即將淪爲他人專屬的煉丹師?
若對方是一尊金丹大修士還差不多!
但海昌陳氏才崛起不久,他如何看得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