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察覺陳平的意念在魚簍上掃過,泰清靈尊也目露驚訝,幾個閃身到了茶桌附近。
天龍真君看看雕像,又望望漁夫,腦子裏轟的一炸,空白一片。
泰清靈尊許無咎!
剛剛,陳平警戒在外的神識,掃中了一絲極強的魂力。
這就是魂道規則的妙用之一。
哪怕化神中期的神魂強度遠超於他,在未施展隱匿術的情況下,也被他察覺破綻。
……
“多年未見,晚輩甚是想念前輩的風采。”
陳平眼中模糊,俯身下拜。
但一股實質性的力量把他牢牢托住,根本拜不下去。
“嘖嘖,要不是這半人半龍的小傢伙嘴欠告知老夫底細,你莫不是口稱恩師了。”
許無咎嘿嘿一笑,毫無顧忌的道。
這話戳到了陳平的心坎,使其尷尬之色一閃即逝。
聯想起自己之前扯其虎皮的行徑,他整個人都已處於懊悔當中。
元始劍閣,不止一個化神的超級勢力。
而且許無咎還是被數家宗門聯手追殺。
普通的惹禍精豈能形容此人!
這不就和修煉界公敵一樣?
“小子,飯可以亂喫,有些話卻不能瞎傳。”
許無咎眼神冷冽的一瞟天龍,道:“老夫早已同元始劍閣的諸位道友和解,中央海域的一衆六階都清楚此事!”
“前輩恕罪,是晚輩胡言亂語。”
天龍真君驚嚇的一顫,跪下求饒。
化神中期的修士,隨手一擊就可輕易的取走其小命。
“和解了?那還行。”
一旁,陳平剛鬆了口氣,但聽許無咎又慢悠悠的道:“不過嘛元始劍閣讓老夫落了面子,往後算一算舊賬必不可少。”
“面子值幾塊靈石!”
陳平不由腹誹,只當沒聽見這後半句。
看來行走修煉界,要儘量與泰清靈尊撇清關係。
否則難保哪天劍閣化神找上門時,他無辜的遭遇牽連。
“咳咳。”
見天龍戰戰兢兢地伏地,陳平清清嗓子,摸了摸手指間的儲物戒。
耿直的天龍滿頭霧水,熱汗淋漓。
“老夫最近消耗的資源有點誇張,過的清貧了些。”
泰清靈尊淡淡的道。
這下,天龍終於恍然,急忙摘了一個儲物戒雙手呈上。
“你小子今後注意言辭,先滾下去吧。”
渾不在意的捲回儲物戒,許無咎不耐的揮揮衣袖。
……
天龍真君逃過一難後,山水涼亭裏只剩陳平與泰清二人。
陳平俯首帖耳,心思轉動。
許無咎貴爲化神靈尊,貪一名小輩的錢財看似不可理喻,實際上算不得低劣。
畢竟以此人的神通,縱使當場打殺了天龍也不爲過。
只收點資源便寬恕天龍,已經是恩德之舉。
“許前輩和我差不多,是位有底線的人。”
陳平暗暗的心定下來。
對他而言,能合作的生靈大概三種。
類梁英卓的坦蕩君子,或類闞老魔的極惡邪修,又或泰清這般不掩飾的真誠小人。
“元嬰後期了,不錯不錯。”
凝視陳平一陣後,許無咎突然雙眼一眯的道:“小子,你的神識極限多少萬丈?”
“六十。”
陳平不假思索的道,同時,他警惕無比的捏住法訣。
今時不同往日。
初步掌控劍域,許無咎最多一擊重傷他。
有了喘氣的時間,催動白鰭的他不是沒可能突破金色魚鉤的空間封鎖。
“比老夫元嬰大圓滿時還強了十餘萬。”
驚歎過後,許無咎笑着道:
“身懷太一靈根者,必覺醒了太一魂體,陳小子,你以後走的應該是與冥魂天雀一樣的規則之路。”
“前輩也知道冥魂天雀?”
陳平假意奇怪的道。
“中央海域的妖皇與我等有約定,除非那小麻雀主動挑釁,不然出手鎮壓的後果不是區區一位化神能承擔的。”
戳穿陳平的小心思,許無咎話鋒一轉的道:“你準備如何酬謝老夫?”
聽罷,陳平莫名的一蹙眉,謹慎的道:“晚輩愚鈍,請前輩點明。”
“度葉鬼宮的一位老傢伙眼下也在羣島,你意圖宰了此宮的少宮主,小心遭受滅頂之災。”
許無咎似笑非笑的道:“六階中期的鬼族,你自篤能抗衡幾息不死?”
“那鬼族就是天穹藤口中的幕後黑手!”
陳平一驚,討好的道:“前輩是人族的擎天之修,羣島有您的庇護,自是安然無恙。”
“呵呵!”
許無咎拍拍額頭,沒好氣的道:“安魚兒,你來和他挑明,這小子顧左右而言他,光在浪費老夫的時間。”
話音一落,一枚猶如純金打造的魚鉤破空而出,接着,一位姿色姣好的婀娜女子迎風凝聚。
“毫無徵兆的現身,這件通天靈寶操控的空間之力比我強。”
心中一凜,陳平暗道。
不過,他的鯤魚之鰭方纔煉化了小部分。
完全體的威力絕是蓋過其數倍的。
“器靈安魚兒,參見聖墟祖樹的傳承者。”
安魚兒細嫩的童音中,竟帶着一股明顯的恭敬。
“什麼玩意!”
見自己的本命法寶對一名元嬰修士行大禮,許無咎不滿的狠狠一瞪陳平。
“安姐姐折煞小弟了。”
陳平一咯噔,立刻跳離原地,慌忙擺手。
這時,許無咎眼中的冷意才漸漸隱去。
“此空間至寶估計與月仙辰關聯不淺。”
陳平一琢磨,開始編排故事。
果然,下一刻,泰清就詢問了古樹印記的由來。
“晚輩剛突破金丹時機緣巧合,誤入了一處空間裂縫……”
聽着陳平言之鑿鑿的回答,許無咎和安魚兒皆是不露任何表情。
“弟弟,不瞞你說,我的本體即是祖樹的一截枝幹。”
安魚兒淺笑的道。
頓時,陳平呼吸急促起來。
這件金色魚鉤的強悍毋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