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飛速消化藥力的陳平心中一驚,下意識的一擡頭,望向顧思弦。
無相陣宗姓舒的元嬰唯有一人。
天賦異稟,創出隨身陣法的舒穆妃!
“舒前輩眼下在羣島修煉界?”
陳平面無異色的問道。
元燕羣島只是相對封閉。
以元嬰修士的神通,翻越天獸山脈,或強渡黑沙流海,並無多大的危險。
“不錯。”
點點頭,顧思弦發了一道傳音過來。
“原來如此。”
稍後,陳平恍然的道。
正如他所猜,舒前輩真身的確在羣島修煉界。
而且,已經降臨三十餘載。
起因自然是天獸島那處詭異的祕境。
杜秦奕、風天語、左滄杏三人傳回外界後,立刻把九青冠、魔族的消息稟告至宗門。
無論是絕跡修煉界的魔族,或者疑似通天靈寶的九青冠,對陣宗都有莫大的吸引力。
而暫時知道的祕境入口只有兩個。
海族察古部落附近,以及天獸島。
相比異族大能匯聚的海族,明顯元燕海域的一衆勢力更好拿捏。
於是,在陳平閉關苟修的第二載,陣宗元嬰就抵達了天獸島。
但當時的祕境早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不僅傳送陣無法啓動,連遍佈四周的空間裂縫都合攏起來,彷彿憑空消失的乾乾淨淨。
舒真君在谷內待了數年,嘗試過各種方式和神通,卻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此祕境的結界從內部自動關閉,半步化神實力的生靈恐怕都拿其束手無策。”
這是當日,舒穆妃對羣島金丹所述的原話。
劍鼎、攬月一衆本土勢力當然心悅誠服。
要知道,舒穆妃不僅僅是元嬰初期,更是一位名震梵滄海域的陣法師。
連她都破不開祕境結界,其他修士也不必妄想。
十餘載後,裂谷深淵陰煞脈出世,陰靈族大軍禍亂海域。
舒前輩便帶着宗門的幾位金丹北上定鼎。
如今,無相陣宗的修士仍在距離深淵五萬裏的望琴島一帶逗留。
而內海四宗這些年,一直在舒真君身側聽其調令。
可令陳平心生警惕的是,舒穆妃爲何指名道姓的要見他?
莫非他在祕境表現的實力太過扎眼,亦或是左滄杏將他擁有天品神魂祕術的事暴露了出去?
這該死的風天語,怕是沒把尾巴處理乾淨。
陳平眼角一眯,面色有些陰沉。
外海各元嬰的情報他知之甚少。
舒穆妃雖是人族正派修士,但此女什麼性格他一無所知。
元嬰修士的神魂強度差不多是他的兩倍。
若施展搜魂祕術,他壓根無反抗之力。
他又不能主動操控金珠。
指望此寶再顯神威,那是把腦袋掛在腰間,隨時出人命的舉動。
“陳某還有一些要事在身,麻煩顧道友回去告訴舒真君,晚些時候我自當北上面見前輩。”
陳平拱拱手,淡淡的道。
誰知,顧思弦聞言後居然愣住了,繼而甕聲甕氣的道:
“前輩可未特意吩咐顧某特意將你帶去覲見。”
“上宗能越一、兩個小階的金丹道友層出不窮,舒真君對這類修士司空見慣,大概是因爲你在貧瘠海域成長,她老人家才起了提攜的心思。”
“況且,陳道友背後也有一尊元嬰修士,即使身上有點見不得人的祕密,莫非還心存畏懼不成?”
顧思弦大有深意的道。
“這老傢伙在套我!”
陳平悶哼一聲,心底卻暗暗緩了口氣。
只要舒真君不親自上門,或急着命他覲見,事情的嚴重性便有待商榷了。
顧思弦召回玉冊,用着極爲感慨的語氣道:
“後浪可畏啊,顧某修道數百載,曾幾次出入羣島,縱然是在資源豐富的外海,也從沒遇見過肉身修至金丹巔峯的道友。”
“陳道友排在第二的位置,顧某心服口服。”
聞言,陳平輕輕一笑,謙遜的道:
“顧道友莫怪,之前是在下狂妄了,鬥過一場才知道,顧道友的實力之強,足以與我並列羣島老二。”
目前,在丹藥的瘋狂作用下,他體內的精血恢復了一百餘滴。
區區這些數量自然扛不住靈寶的一擊。
所以,陳平一直保持着神識戒備。
勢頭一個不妙,他就會毫不遲疑的施展神魂法相。
“羣島老二?”
顧思弦聽在耳裏總覺得不太順口,話鋒一轉的道:
“玉冊裏的排名只針對本土的人族,若把陰靈族、妖族統統算上,其實縱使是邪尊道友,也要往後排排的。”
“哦?”
陳平眉毛一挑,對顧思弦的情報好奇至極,便擺出一副討教的笑容:“請顧道友指點。”
“顧某的來意陳道友心知肚明。”
旋即,顧思弦從容不迫的道。
陳平銷聲匿跡四十年,急需瞭解修煉界頂層的局勢。
而他則抓住了此子的心理。
用完整的神魂法,換取價值不菲的情報,雙方各有受益。
“清微靈卷乃是師尊傳下的祕術,還望顧道友不要外泄,否則師尊知曉,定會給你帶去滔天之禍。”
陳平鄭重的說着,一枚玉簡激射而出。
一把撈住玉簡,顧思弦渾身一震,頗感不可思議。
方纔兩人切磋都有下死手的架勢,可如今陳平竟簡簡單單的將此法雙手奉上了?
神識一掃後,他發現裏間的內容果然和第五層的前半部分相契合。
捏碎玉簡,顧思弦的十指微微發顫。
顯然心情激動無比。
想他曾經冒着隕落的風險跨越黑沙流海,不就是爲了在外海換取一門神魂功法嗎?
世事奇妙,莫過於此。
枉費心機了半輩子,居然是在本土道友這裏,了結了求而不得的夙願。
清微靈卷,衝擊元嬰境的保障之一!
接下來,顧思弦眼中的冷色緩和了不少,笑吟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