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想都不想的一揮袖。
一片白焰洗刷而去。
頓時,海昌島周遭的朗朗晴天重現天日。
旁邊的練氣小輩直接傻了眼。
家族裏每月都會發布驅除陰氣的任務。
只是半里方圓都會發放不菲的貢獻點。
而面前的前輩一揮手就剿滅了一島的陰氣。
這簡直是神仙在世啊!
盯着天際飄蕩的雲彩,陳平心裏五味雜陳。
天縱給他留下的玉簡中。
記載的第一道信息是一門術法的介紹。
“心煞崩魂術!”
這是一種掌握三蛻心煞規則才能施展的道術。
用了之後,心煞魂魄將瞬間解體,化天地偉力與人同歸於盡。
煉虛後期之下的神魂十死無生。
天縱把此術放在最前頭,想表明什麼不言而喻。
“難怪他在死前有過瞬息的遲疑之色。”
“應該是考慮要不要施展心煞崩魂術。”
呢喃着,陳平的內心深感震動。
有玉石俱焚的機會,天縱卻收手成全了他。
這種讓開道途的舉動,立馬把除掉大敵的喜悅衝散殆盡。
凝視的虛空中,天縱的面容隱隱約約浮現。
定格在他隕落時的那絲笑容之上。
陳平細細品味,那種目光中竟彷彿夾雜了長輩對優秀小輩的欣賞和寄託。
“今生不破合道,晚輩不入輪迴!”
鄭重其事的許下宏願,他再次朝着遠方連鞠九躬。
旋即,音容隨風消散。
這一刻,你死我活的雙方似乎都得到了和解。
天縱逆天奪壽元,已沒有了輪迴的可能。
從此,煌煌世間再也容不下他半分的痕跡。
但關於這位半步合道大能的記憶會伴隨着陳平永垂不朽,並震鑠星辰。
……
“前輩,地縫之底有一根威壓十足的黑色茸毛,晚輩隔着極遠,稍望一眼都差點神魂俱滅。”
這時,另一位練氣巔峯的小輩爬上來稟告。
聽罷,陳平身形二話不說的向裂縫中一閃。
“玄虻?”
感受着那絲茸毛裏的熟悉氣息,陳平眉頭不禁一皺。
看樣子,天縱曾把玄虻封印在了此地。
但神識一覆蓋,萬里之內哪還有玄虻的蹤跡?
“它估計不會回通天閣了。”
想起此蟲身上的種種玄異,陳平反倒有一種輕鬆的滋味。
玄虻在不在都無所謂了。
聖女、天縱、以及一批巔峯生靈接連殞落,大千界還有能阻擋他的存在嗎?
陳平淡然一笑,翻轉手心。
似乎整個大千界都在其中旋轉臣服。
“你二人回去吧。”
檢查了兩位練氣的全身,發覺沒異常之後,陳平淡淡的道。
接着,他屈指一彈,兩道綠芒分別射入兩人懷裏。
“四道紋……築基丹?”
練氣小輩們目瞪口呆,許久,方纔一驚的跪下磕頭拜謝。
……
注視着兩位小輩駕馭小型靈舟而去,陳平面盤不由浮起一絲笑容。
根本沒有私人靈舟。
這兩人可比他當初闊綽多了!
再回頭掃了一圈海昌島,陳平眼角隱藏的光華一閃,就此無影無蹤。
……
三個月後。
羣島生靈震驚的發現,瀰漫大半海域的毒瘤,陰靈之氣和屍氣竟迅速潰滅。
恢復了記載裏,幾十代前的盛世環境!
修士們一個個奔走相告,喜極而泣。
更大的地盤意味着更多的資源。
未來,元燕羣島的高階生靈將如雨後春筍,源源不斷。
同時,陳平驅使飛雷殿降臨了一統海域的七修門。
留下一些元嬰傳承以及一頭五階初期的傀儡後,他在七修門長老的虔誠跪拜中踏上離去之路。
“看來天縱前輩當真未在羣島留下手腳。”
遁光中,陳平稍稍放心的自語。
這段時間,他把元燕的每一處角落都翻了個遍。
並順帶處理了陰靈之氣。
他雖發自內心的敬重天縱。
但不妨礙他謹慎行事。
畢竟此老一縷殘魂都能打得他催動金珠才反敗爲勝,萬一做了額外的佈置,他將寢食難安。
……
夜間,飛雷殿衝出了黑沙流海。
陳平盤坐殿中,極力回憶着南儀一戰。
他陸陸續續總結了幾個關鍵點。
首先,規則之間,二蛻、三蛻是一個絕對的分水嶺。
三蛻心煞之力壓的他二蛻魂道和七階外魔聯手都難以反抗。
這樣看來,七階生靈中的強者必定至少身懷一種三蛻規則。
第二,天縱的殘魂力量,綜合質和量後,大約等同鼎盛的煉虛初期。
而他卻需要數十道神魂術才能震死此老。
證明越是高階的魂魄,越不好輕易擊殺了。
誠然,天縱最後是死在魂術之下。
但他也利用金珠恢復過神魂。
等於是兩次全盛的狀態,才勉強殺掉天縱。
尋常的鬥法中,換做任何一名煉虛初期,都根本不可能給他長達半刻鐘的喘息時間!
“太一衍神法在瑰寶術裏的品質也非常一般,七階之後是得考慮更換了。”
陳平略顯躊躇的道。
或者選擇另外一條路,改進衍神法的威力。
他身懷太一靈根,在魂道方面的天賦鶴立雞羣!
倒不是說毫無可能。
“改進魂術要推遲一二。”
尋思一陣,陳平先將此事放至一邊。
……
接着,他伸手一召,一片藍色星海徐徐飛出。
這枚丹仙圖殘片曾關押着那頭七階外魔。
念及此處,陳平莫名的想笑。
那頭外魔的結局也太慘了!
先是被天縱用煞氣打得重傷垂死,無奈和他的本心融合。
但隨着他神魂進金珠避難。
外魔沒挺過兩息就化爲了飛灰。
由於本身不在渡劫之中,金珠祛除外魔對他的道途毫無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