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
街上,幾個人騎着馬氣勢洶洶地趕來,地面上被帶起一陣塵土,衆人都自覺地給這些騎馬之人讓不來了一條路。
緊接着,幾匹高頭大馬便停在了顧婉晴的店門口,爲首的馬上坐着一個白麪紅脣,趾高氣揚的小個子男人。
雖看起來是個男人,但是他的脣邊卻沒有鬍鬚,而且臉上還像女人一樣擦着胭脂水粉,姿態也像女人。
而他身後的那幾匹馬上坐着幾個身穿黃袍鎧甲的男子,個個面色嚴峻,帶着殺氣。
領頭的小個子男人一手牽着繮繩,一手拿着捲起來的黃色布軸,掃視了一下四周,然後目光落在了坐在門口第的張氏身上。
張氏何時見過這番陣仗,這一羣人一看就是大有來頭,而瞧見那馬上的男人正盯着自己,目光凌厲,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出腰間的劍要取她性命了,她不禁背後發涼,慌忙起身從門口離開,躲進了人羣中去。
此時顧婉晴和周承業也聽到了聲響從店裏走了出來,他們瞧見剛纔在門口鬧事的張氏已經離開了,而幾匹高頭大馬圍在了他們家店門口。
吳公公跳下馬,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人,然後開口說了話。
“你便是顧婉晴顧姑娘吧?”
“正是。”
“聖旨到——煜縣顧婉晴接旨——”吳公公“倏”的一下展開手裏的黃色卷軸,然後嗓子裏發出了尖細的聲音。
顧婉晴和周承業都被嚇了一跳,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沒有動。
“顧姑娘,跪下接旨啊。”吳公公提醒道。
“我?接旨?這,這是皇上給我的聖旨?”顧婉晴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有些不敢相信。
“正是,這是聖上親擬的聖旨。”
“那,敢問您是?”
“我是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吳公公。”
“吳公公?這竟是吳公公?”
“真的嗎?吳公公竟然親臨我們這小小煜縣了?”
爲官的百姓聽見此人說他是吳公公以後都激動地議論紛紛,他們都聽說過,當今聖上有一位貼身的太監吳公公,他已在皇宮裏伺候幾代皇上多年,在宮裏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貼身的公公,那自然就是皇帝最寵信的女奴才了,是皇上面前的紅人,而他此次不遠萬里來到這小小煜縣,定是爲了重要之事而來。
而顧婉晴也聽見了周圍的人的談話,知道了吳公公的身份可了不得,但是這位公公的真人誰都沒有瞧見過,顧婉晴還是沒有完全相信面前的人的身份。
“您說您是吳公公,您有什麼可以證明的嗎?”顧婉晴問道。
吳公公聽見這話以後明顯愣了一下,他瞧着面前這個站得筆直的小姑娘,心裏有些被震撼到。
他入宮這麼些年,伺候了三代皇帝,也聽慣見慣了阿諛奉承,如今他身份這麼高,任誰見了都是點頭哈腰,伏地跪拜的,而敢這麼跟他不卑不亢地說話的,這顧婉晴還是第一個。
怪不得啊,聽說就是這個小姑娘讓這饑荒嚴重的煜縣平安度過了災情,讓無數的百姓獲救了,所以皇上才特地派他來煜縣一趟傳達聖旨。
剛開始的時候吳公公還不信,而現在見到顧婉晴以後他可是信了。
想到這裏,吳公公笑了一下,從腰側拿出來一塊令牌,遞到顧婉晴的面前。
“顧姑娘請看,這便是聖上親賜我的令牌,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顧婉晴瞧了瞧那令牌,皺了皺眉頭,還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
“顧姑娘還不相信我的身份嗎?”
“這位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民女見識淺薄,從未見過聖上,也不懂這令牌的真假,所以還是不能確定您的身份。”
聽到這裏,吳公公又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好啊!顧姑娘果真是不一般啊!”
顧婉晴如此誠實,有什麼便說什麼,實在是讓吳公公覺得難得一見,他的心裏也絲毫沒有怪罪顧婉晴,而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倒叫人有些佩服。
此時,又有一隊人馬嘩啦啦地圍在了顧婉晴的店門口,曹知縣走上前來,面對着吳公公行了一個禮。
“卑職曹仁,叩見吳公公,吳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曹知縣不必多禮,你爲民操勞,治災有功,聖上大悅,此次派我前來也是要對你論功行賞的。”
“卑職謝聖上隆恩。”曹知縣站起身來。
曹知縣去過宮裏面見過聖上,也見過吳公公,而他這一舉動也讓顧婉晴明白了面前這人確實是吳公公。
“顧姑娘,你現在相信我的身份了吧?”吳公公轉頭笑着對顧婉晴問道。
顧婉晴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民女眼拙,還請吳公公恕罪。”
“那便接旨吧!”
“顧婉晴接旨!”顧婉晴說着便跪了下去,雙手行禮,然後伏下身去。
吳公公重新將手裏的聖旨打開,清了清嗓音,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煜縣有女,顧氏婉晴,年十四,品性純良,上善若水,德厚流光,在荒災之時救煜縣百姓於危難之中。”
“爲表其仁義功德,特封顧氏婉晴爲縣主,賜封號永定,賜白銀五千兩,黃金一千兩,良田五百畝,玉如意一對,錦緞五十匹,居所一幢,欽此!”
原來,年前的那次蝗災規模很大,導致黎朝的很多地方都鬧了饑荒,災民成千上萬,朝廷都救濟不過來。
只是沒想到,這離皇城萬里之外的小小煜縣,雖然災情嚴重,朝廷也遲遲下發不來賑災銀糧,但是確是全朝受災損失最小,百姓傷亡人數最少的地方,而且災後重建工作也最快。
黎朝皇帝認爲這簡直是一個奇蹟,對煜縣的曹知縣大加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