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開鑼了。
跛腳真人口中呼喝一聲:“駕!”
那匹黑紙虎載着他,呼嘯着衝我襲來,他手中的白色柺杖,往我頭頂上猛掄。
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手中蒼尤劍迅疾一轉,猛地格擋開他的白色柺杖。
白色柺杖突然從他手中脫手,往場下飛去,我將蒼尤劍猛地下沉,一劍斬在了黑虎的虎頭之上,黑色老虎竟然慘嗷一身,一團濃郁的黑氣從身上溢出,四散而裂。
一頭貓魂!
我深深覺得受到了侮辱。
類貓畫虎。
大概就是這破玩意兒!
死瘸子竟然把一隻貓的陰魂封在黑紙老虎之上,用來唬人。
我袖中打出一匹黑幽幽的陰馬,陰馬咆哮奔騰而出,將貓魂瞬間給吞噬的一乾二淨。隨後,反手一掌,狠狠拍在跛腳真人的胸口。
這掌只用了無相氣訣五成力道。
饒是如此,跛腳真人一聲慘呼,向後倒飛了五六米,彈在擂臺的格擋攔上,又被彈回幾米,口中狂噴鮮血,雙眼翻白。他想從地上爬起,但掙扎了兩下,完全爬不起來,只得倒在地上,口中不斷地乾嘔着血。
就這?!
按照常理,這個時候,應該是丹青鬼手開始動手畫我三魂七魄,把我徹底弄死的時候了。場下所有人都習慣了跛腳真人連續三屆的絕地反擊,紛紛大嚷道,真人起來,打他啊,打死他啊!
可今時不同往日,丹青鬼手此次把賭注全押在我身上。跛腳真人已經徹底成爲了一枚棄子,一動不動,像海豚一樣哇哇地噴着血。
我立在擂臺之上,等了幾分鐘。
跛腳真人已經徹底暈死過去,連血都不吐了。
“怎麼可能?!”
“他不是要會誘敵深入術法嗎?”
“會不會還有轉機?”
……
“該結束了吧?”我惱道,轉頭對着場下衆人,喝道:“還有誰來挑戰?!”
全場鴉雀無聲,他們臉龐一片死灰。三屆跑馬王,被我一招撩倒,剛纔又見了我使用詭異法器的手段,估計沒人不怕死。
“哐!”一聲。
服務員敲響了比賽結束的鑼聲。
忽然之間!
風信子嬌喝一聲:“抓住他!”
轉頭一望,一個鬼鬼祟祟的傢伙,乘所有人正目瞪口呆,在服務檯緊急地兌換籌碼。
他是贏家!
那個愛賽馬的丹青鬼手!
丹青鬼手聽到聲音,猛地將籌碼一丟,腳步無比詭異,呼啦啦衝進人羣,就往邊上逃去。正一觀的道士從四面八方,全衝了過去,呈包餃子之勢頭。
我迅疾躍下擂臺,瘋狂地去追那人。
現場頓時一片大亂。
有輸紅了眼的人,大聲高喊道:“跑馬王何方想殺人,大家去搶回自己的法器!”
你特麼纔是跑馬王!
人羣開始癲狂起來,紛紛跑去服務檯搶法器。
餘老闆臉色陡變,勃然大怒,大罵道,都沒規矩了,想死啊!但羣體已經陷入徹底瘋狂狀態,誰還理他?那些護法器的服務生,沒一會兒就被撞的人仰馬翻。
餘老闆見狀,開始往天上放毒箭弩,但百來個人的大場面,完全壓制不住,他只好招呼屬下用毒箭駑去射人。可這些陰陽界人士,沒有一個是善茬,掄刀的、放惡犬的、轉血滴子的、打鑔敲鑼的、丟飛鏢的,與餘老闆手下硬剛……總之,一地雞毛,混亂不堪。
那些法器,誰搶到算誰的,但就是沒有人敢來動我。
我焦急萬分,完全沒空去理他們,瘋狂地朝人羣中那個丹青鬼手衝去。
丹青鬼手已經給直接帶上了儺舞面具,速度非常之快,手中拿出畫架,開始準備畫畫。
我衝他迅疾打出一把黑刀。
他猝不及防,“哎呦”一聲,畫架和紙筆全掉在地上,被混亂的衆人碾得稀爛。
我用蒼尤劍外加拳腳,三下無除二狠狠地將他們給撂翻。
但這一來,那丹青鬼手已經從一個後門閃了出去。
我衝風信子大嚷道:“叫你的手下去捆了那個瘸子,我們追!”
風信子反應過來,吩咐正一觀的道士將跛腳真人從人羣中拉出來捆了。
她跟着我朝小門追去。
跛腳真人沒死,但他是丹青鬼手的傀儡,如果我們這次沒逮到這個丹青鬼手,可以從跛腳真人嘴裏撬出一些線索。
後門總共有三部電梯,其中一部電梯上的數字正疾速往下,顯示到負三樓,負三樓應該是地下車庫。賽馬畢竟類似地下黑拳性質,見不得光,這三部電梯應該都是餘老闆爲躲避打擊所用。
丹青鬼手想從下車庫逃跑。
“你趕緊去守地下車庫大門,務必攔住出去的每一輛車!”我大急道。
風信子說道:“明白!”說完,她嬌軀一閃,再次從後門進入擂臺室,風一樣往地下車庫門奔去。
我閃進了一部電梯,摁了一個負三鍵。爾後,人立馬從電梯裏出來,手握着魚腸劍,在電梯口等着。
那部電梯嘩啦啦開始往下空降。
我估計,丹青鬼手已經將他拿手的畫畫手段給丟了,他並沒那麼笨乘電梯到地下車庫之後立馬開車而逃。丹青鬼手肯定已經判斷到車庫門口有人堵,後面有人乘電梯下來追。他到負三樓之後,應該會看一下另兩部電梯的數字,判斷有沒有電梯顯示向負三樓而來,如果有,證明我們已經乘電梯追來了。那麼,他一定會乘坐同一部電梯,再次上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我們眼前消失。
果然!
那部他乘坐的電梯再次向上。
我非常之緊張,第一次面對面與如此恐怖的組織成員硬剛,也不知道他的實力到底如何。
誰知道,電梯到了負二樓,突然停了。
臥槽!
這貨比我想像中的智商還要高!
咋整?!
我現在怕他悄莫溜了,不敢乘電梯,又不敢走安全通道。可如果等在這裏,他不上來,也不下去,咋辦?
等了片刻,發現這貨一直在二樓,就那麼像個龜孫一樣在電梯裏,那部電梯已經發出“滴滴滴”的警告聲。
擂臺室裏面還在打得嗚呼哀哉,慘嗷連天。
我尋思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低聲唸了一句咒語,招來了一個披頭散髮的鬼。
那鬼一見到我,就要向我跪下,我急道:“快別他娘客氣!你趕緊找到電梯的電閘開關,把電閘給我關了!”
鬼聞言,一臉無語,白了我一眼,沒吭聲。爾後,他身軀一躍而起,手往天花板上的一根高壓電線碰去。
剎那間!
“呲呲呲”的火光直冒,那鬼被高壓線電得渾身焦黑,口吐白沫,雙眼翻白,慘叫連天。
整棟樓的電突然停了!
臥槽!
真你媽仗義!
我立馬打開了手機電筒,擡腳走安全通道,就往二樓猛衝。
一衝到二樓平臺,果然發現那個戴着面具的丹青鬼手,他可能對猝不及防的停電非常好奇,正在電梯口一臉懵逼地摸來摸去,大概是在檢查電梯出現了什麼問題。
我熱血上涌,直接躍起一腳,將他踹飛了幾米。
這貨慘呼一聲倒地,隨即反應過來,爬起身撒丫子就跑。
我現在都怕了丹青鬼手那詭異得輕功,手迅疾一擡,一把黑色虛刀呼嘯而出,割中了他的腳婉,他再次“噗通”一聲,載倒在地。我整個人撲了過去,魚腸劍一下抵住了他的喉嚨,厲聲道:“別動,再動必死!”
他雙手高高舉起,不敢動了。
我一手用劍抵着他的喉嚨,一手猛地掀開了他臉上的儺舞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