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何方小說免費閱讀 >第二百四十四章 找她
    阿虎聽到小姑娘笑他,瞬間又鑽進了我的衣服裏面。

    小姑娘倒是顯得挺落落大方:“你們倒是說話啊!幾千年沒人請過我了,我在這塔裏面無聊死啦。”

    幾千年沒人請過她?

    《連山易》這本書,消失了幾千年,書裏的咒語也同樣消失了幾千年,難道她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天樂紙神?!

    我和阮小山頓時興奮不已。

    “請問……你是天樂紙神嗎?”我問道。

    小姑娘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我叫天樂。”

    一聽到這話,我激動萬分,一把拉開拉鍊,將裏面的小阿虎從懷中給拽了出來:“臭小子,你別害臊了,快來見一見你的偶像!”

    小姑娘一見到小阿虎,又咧嘴笑了:“小弟弟,你好呀!”

    這一下,臭小子徹底不幹了,嘟起嘴不服氣地說道:“你才四五歲,我有六七歲,你應該叫我哥哥!”

    “嘻嘻,我活的比你久,你就是小弟弟。”天樂紙神回答。

    “你就是比我小,要叫哥哥!”小阿虎氣乎乎地說道。

    “偏不!”

    “就要!你不能沒禮貌!”

    “……”

    我和阮小山都懵逼了。

    兩個跨越了千年,以如此獨特方式見面的人,竟然爲了誰比誰大吵起來了?這臭小子還到底能不能辦點正事,他忘了自己此次請天樂紙神到底啥目的嗎?

    我正要阻止阿虎。

    誰知道,阿虎一咕嚕從我的懷裏跳了下來,氣乎乎地對着那頭說:“好!你贏了,你是姐姐!”說完,他別過頭去,雙手叉着腰,胸腔氣得一鼓一鼓的。

    “嘻嘻!我喜歡跟你吵架,你怎麼不跟我吵了?”小天樂閃着大眼睛問道。

    “不吵了,沒意思!”阿虎回道。

    “……不吵就不吵。小弟弟,你爲什麼會蔡師的咒語?”小天樂無比好奇地問道。

    “咒語是我爹教我的。諾……他是我爹,他是我爺爺。”小阿虎用手指了指我和阮小山。

    小天樂瞅了我們幾眼,似乎對我們絲毫不感興趣,壓根沒搭理我們,繼續與小阿虎聊天:“那你用蔡師的咒語找姐姐有什麼事啊?我只有一點點的時間跟你聊了,你看邊上的臘油香燭,都快要熄滅啦。”

    我轉頭一瞅,那根十八寸的臘油香燭,經過剛纔巨大的光芒燃燒,現在只剩下短短的一截了,傳出來的光束也好像暗淡了許多,洋片箱子裏犀牛角燒出來的煙也淡薄了不少。

    我和阮小山頓時急了,趕緊捅咕着小阿虎,在一旁低聲地提醒道,你快點問她正事啊。

    阿虎聞言,轉動了一下眼睛:“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認真回道我,不能騙人。”

    小天樂認真地點點頭,嗯一聲答應。

    “你做那麼多紙人幹嘛?”阿虎問道。

    我和阮小山差點暈過去。

    臭小子的腦袋裏都想了些啥?!

    “我無聊啊,又出不去,只能做紙人玩嘍,這是我做的紙兵紙將,漂亮吧?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最後一丁點時間啦。”小天樂回答道。

    邊上的火光、霧又淡了一些。

    裏面小天樂的模樣也比之前模糊了,就好像影片從超清轉到了護眼模式。

    “我想……找你玩!”阿虎突然小臉紅紅地說道。

    “那你來吧,我在滇西!”小天樂爽快地答應。

    完犢子!

    阿虎這貨可能有點隨我,見到漂亮的姑娘,立馬把所有正事拋到了九霄雲外,聊了這麼久,怎麼坐轉輪塔成人一個字沒說,最後一句話竟然說想去找她玩?!

    我一把拉開阿虎,準備自己開口問小天樂。

    忽然之間!

    我聽到那邊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天樂小娃娃!只要你願意將麾下的紙兵紙將供影天府驅使,我們立馬帶領它們殺向屍王墓,斬了正在守神魂水的天機女,便可徹底顛覆陰陽秩序,成立全新的影天世界。屆時,我們就能幫你擺脫出紙塔牢籠,不用在裏面受苦了!”

    小天樂聞言,小嘴頓時一撅,生氣了,對着紙塔的塔窗,對着外面說道:“你做夢吧你!紙兵紙將只能供下一任紙神調遣!”說完,小天樂立馬轉頭對阿虎說道:“對不起啊小弟弟,這幾天塔外面一直有五六個蒙面人在找姐姐的麻煩,你以後再來滇西找姐姐玩哈……”

    話音還未落。

    古法紙上的影像,突然像打了馬賽克一般,爾後,整張紙上佈滿了雪花點,邊上的蠟油香燭已經徹底滅了,場景消失不見。洋片箱裏的犀牛角也不再冒煙,而且,突然“轟”地一聲爆炸,碎木片四散而裂。

    阮小山和阿虎都驚叫一聲,往邊上躲。

    我卻徹底懵在了原地。

    剛纔那個聲音,顯然是從轉輪紙塔外面傳出來的。

    也就是說,在幾千裏外的滇西,轉輪紙塔裏有小天樂,塔外面還有五六個人。

    除了那個人話語中“影天府、屍王墓、神魂水、天機女”幾個詞讓我感到極度震撼之外,更關鍵是,說話人的聲音。

    這聲音。

    我實在太熟悉了。

    賴添財!

    我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整個人好像已經被徹底抽了魂,沒有任何動作、思想,猶如一具雕像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剛纔炸裂洋片箱子帶火星的片片殘木,飄落在我身上,完全不自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聽到阿虎帶着哭腔的聲音在旁邊不斷地喊我:“爹,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阮小山伸手正在不斷地掐我的人中。

    我方纔反應了過來,一把打開阮小山的手,緩慢地轉頭,冷冷地問道:“我們……剛纔是不是在做夢?”

    阮小山訕訕地說道:“我們沒做夢,你在做夢!你十幾分鐘不說話、不動彈,在跟我們玩木頭人遊戲呢?”

    “我問你們!剛纔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座古怪的紙塔,裏面有天樂紙神,紙塔外面,還有賴添財在說話!”我覺得情緒已經快崩潰,幾乎是吼着問他們。

    阮小山和阿虎見我猙獰不已的表情,嚇得猛地退後了幾步,不敢說話。

    “說話啊!”我覺得自己瘋了,感覺眼睛此刻一定猩紅的要滴出血來。

    “爹……你到底怎麼了?”阿虎手緊緊地抱着阮小山的腿,怯生生地問道。

    阮小山單眼望了望天,轉了幾轉,爾後,他把小阿虎給抱起來,對我解釋道:“阿虎用古法請紙神,我們都見到了小紙神天樂丫頭,但最後並沒有人在紙塔外面說話,反正我們沒聽到,大概是你出現了幻覺!”

    阿虎也撓了撓鼻子,補充道:“對!爹,你剛纔絕對是出現了幻覺!”

    幻覺?!

    我死死地盯着他們,冷哼了一聲:“阮小山,你騙人前眼睛喜歡對着天空先轉兩轉。阿虎,你騙人時喜歡撓鼻子!我也非常瞭解你們!剛纔賴添財的話,你們一定全聽見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

    阿虎在背後大喊道:“爹,或許賴叔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別叫他賴叔!”

    我沒再搭理他們,徑直往天橋奔去。

    打了個車,來到了賴添財租住的單間出租房。

    這個地方,在他們消失以後,我曾反覆多次想過來,但每一次都遇到臨時變故,沒來得及過來。從穹虛界回來之後,倒是有大把的時間。但我心中始終覺得非常不安,一次又一次地勸自己,不要來這裏,強行給忍住了。

    諱疾忌醫。

    大概就是這種心態。

    但剛纔當我聽到賴添財的聲音在紙塔外面出現之時,心中那個一直守護着的盾牌,已經被徹底擊碎。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繼續當一頭埋沙的鴕鳥了。

    我擡起一腳,踹開了門。

    瘋了一樣開始翻賴添財房間裏各種邋遢的衣服、凌亂的書籍和髒兮兮的生活用品。我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尋找什麼。找證實賴添財是丹青鬼手的過硬證據?或者,找洗脫他一切嫌疑的些許安慰?

    好吧。

    我承認自己的懦弱。

    在我內心深處,其實是在找那個鳳眠地出來美麗的女孩——夕顏。

    我多想在這裏面找到一些東西。

    證明她還是曾經的她——還是那個在樹丫上翹起腳,招呼小白去貼符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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