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間站了起來,看着溫苒苒,躬身道,“還請先生明示!”
溫苒苒微微眯着眼笑了起來。
“現在跟朝廷鬥沒有意義,你的目的,如果只是想要復興姬家,就不要急着與虎謀皮!”
姬同一愣,沒想到溫苒苒竟然能一語道出他心中所想。
溫苒苒撫了撫額頭,不着痕跡抹了抹並不存在的冷汗。
早在夏離鴻在嶺南,觀其對錦城姬氏的言行,就知道,這廝肯定是想在姬氏這個大家族之中搞對立。
果不其然,現如今僅存的一支幽州姬氏裏,姬同其實並不怎麼待見夏離鴻。
這種情況下,要想離間對方,是最容易的。
其實溫苒苒知道姬同的心思,尤其是在見到對方本人之後,更是有了這種猜想。
說實話,見了那麼多人面獸心,甚至於喪心病狂的姬氏家族,幽州的這一支,看起來倒是最爲正常的。
當然,前提是排除姬許元用畫殺人的詭計。
姬同也倒是沒有想到這些縱橫家,一個個能將自己摸得這麼清楚。
“我知道城主一向不喜與陶皇后合作,但是……這天氣眼看就要入冬了,過不了多久,夏離鴻那邊就會派人來合作,讓你,先來擋住朝廷北上的大軍。”
“但是……給出的報酬可能會不盡人意,您自己心裏要有數,多的我只能告訴您這麼多,桑稚郡主還等着我,就不奉陪了!”溫苒苒抿了抿脣,站了起來,那瘦弱的身形下,居然帶着幾分篤定的風采,讓姬同瞬間愣住了。
姬同咬了咬牙,雖然不知道溫苒苒爲什麼能這麼篤定,但是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更何況,這個小道士看起來蠻玄乎的,也就當聽一嘴就過了。
“師父……這人物衣角,可是這樣畫的?”
“嗯,線條再流暢一些!”
溫苒苒聽了一耳朵,驟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桑稚哪兒來的師父?而且,這師父的聲音聽起來怎麼總是覺得有點耳熟呢?
溫苒苒小心翼翼地從門口探出了一個頭,就看見已經被包的嚴嚴實實,傷都還沒養好的姬許元,正坐在太師椅上,指揮着桑稚在一旁作畫。
桑稚雖然是燕國人,但是拿起狼毫筆來倒是有模有樣的,溫苒苒想起她之前說什麼作畫,那時候還以爲這是一個小郡主在鬧着玩兒學習禮儀的。
但是現在……溫苒苒這會兒腦子轉動的飛快。
桑稚爲什麼要跟姬許元學習繪畫,如果對方真的學出師了,又當如何?
玄蛇部落之中,有着殺人畫的真正祕術,如果桑稚真的能繼承並學會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溫苒苒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出門去城主府的小花園溜達了一圈。
小花園裏,八月桂花盛放,一朵朵小小的明黃色的花兒,帶着稚嫩的氣息,迎來深秋。
溫苒苒站在樹下站了一會兒,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阿嚏——”
然而,這一個噴嚏遠遠沒有結束,接二連三的,是更多的噴嚏。
溫苒苒一連打了好幾個,終於反應過來,幾乎是捂着臉出了這片小花園。
天殺的啊!誰在這裏中桂花樹?!
但是……她爲什麼會桂花反應過敏啊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