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熟悉的臉,溫苒苒突然感覺到一陣委屈。
摔倒的孩子不會流眼淚,只有在有人哄着的時候,才哭花了臉。
她喃喃地看着夏離霜,像是在看什麼魂牽夢繞的東西一般。
“相……相公?”
“是我……對不起,苒苒!我來晚了!”夏離霜也紅着眼圈,小心翼翼抓住了溫苒苒的手,舉動之間,唯恐戳到了她身上的傷口。
溫苒苒一聽這話,眼淚再也忍不住,順着眼角淌了下來,哭得洶涌。
“你……你怎麼纔來啊……宮裏沒事了嗎?”
溫苒苒帶着濃重的哭腔,看着面前心裏夢裏都不知道想了多少次的人,委屈巴巴。
“沒事了,沒事了……父皇已經回京主持大局,我來北疆找你……”夏離霜眼眶通紅,看着躺在牀上,包裹着紗布的小姑娘,只覺得心臟都在揪着疼。
“你……你瘦了!”溫苒苒現在動不了,只能仰起頭,看着夏離霜那張鬍子拉碴風塵僕僕的臉。
“只要你沒事……”夏離霜嘆了口氣,“等你養好,我們回家!”
“嗯……”溫苒苒用力點了點頭,安心地睡了下來。
夏離霜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安心在她身邊守了一夜。
溫苒苒畢竟是剛醒,還沒退燒,因爲肩膀上的傷口太過嚴重,又反覆發起低燒來。
夏離霜擔心極了,直接在這帳中住了下來,凡事都親力親爲,像是幫溫苒苒換毛巾這樣的活兒,都不肯假手於人。
夜深了,夏離霜看着終於退燒熟睡的溫苒苒,打了個哈欠。
身邊,夏離淵低聲道:“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來守着!”
夏離霜搖了搖頭,只是看着瘦弱的夏離淵。
“我不知道,燕圖出征是個巧合,看見燕圖將她抱回來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夏離淵語氣淡淡,卻帶着一抹淡淡的殺意,“夏離鴻,這一次絕對不能留了!”
夏離霜點了點頭,眼中也是殺機畢現。
“我以爲你會派人救她……”夏離淵皺了皺眉,在溫苒苒口中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後,他也知道,夏離霜已經盡力了。
父皇回京不過半個月,夏離霜一定是提前出發,從都城趕到幽州,又順着蛛絲馬跡,一路從高句驪走到了玄蛇部落,終於趕了過來。
“金鈺叛變,沈通的柳葉暗衛,被黑虎部落的人攔住了……我殺了金鈺,殺了一半的金羽衛,還奪了暨陽城……到底是沒能趕得上救下她……”夏離霜喃喃道。
夏離淵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也不是壞事,最起碼,現如今平州已經是孤城一座,我們未必不能與燕圖合作!我已經書信一封給了羊谷關那邊,齊長盛與我有幾分交情,會幫忙盯住黑虎部落!”
夏離霜微微挑眉,“鬱徵父子,也已經率兵駐紮西北重鎮,兩方交匯……我要他夏離鴻在孤立無援之中,死!”
最後一個字短促而有力,帶着森森的殺意。
夏離淵嘆了口氣,此時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這七弟,實在是要比他殺伐決斷得多。
“對了,你的藥,找到了麼?”
夏離淵一愣,下意識搖頭。
“融魂草,還有這根紫參,先補補!”夏離霜到底是掏出了一個玉盒,“本來是給燕三皇子的禮物,苒苒現在虛不受補,用不到,便宜你了!”
夏離淵微愣,拿着那玉盒,微微笑了笑。
他們爲了同一個女人,到底是又一次站在了同一戰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