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霜還在批摺子。
溫苒苒睡不着,赤着腳下牀,就是微小的動靜,也驚動了夏離霜。
“怎麼了?”夏離霜放下摺子,看着主動送到自己懷裏來的溫苒苒。
溫苒苒沒有說話,只是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到底怎麼了?睡得不舒服?”
“我又做夢了,我這段時間一直會夢到一個女子!”溫苒苒抿着脣,低聲道。
“女子?”
“相公,你知道……我親爹,也就是雲滇王,當年與蘭皇后的事情嗎?”
溫苒苒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疑惑,自從自己中了子母劫的毒之後,雖然對於身體並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卻總是能夢到那個女子。
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女子是誰,只是有些好奇。
後來,一次次的確認,一次次那熟悉的骨肉相親的感覺,溫苒苒終於認出了,那就是蘭孤雪。
只是……自己的生母與顧長風會有什麼關係?
又是怎麼生下自己的?
“按理來說,對於一個完全不認識或者是沒有見過的人,應該是不會夢到的……你這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夏離霜確認着,顯然他也不希望溫苒苒一直被這所謂的夢給困擾。
溫苒苒想了想,隨即不確定道,“也就是……在中了這個所謂的毒之後?”
但是,這毒是顧家一行人從沂州帶回來的,蘭國怎麼會有?
現如今這種情況,問姜姝也不行,問其他人也不行,那蘭國最後的末代皇后,來歷成謎,她的死也成爲了一個最大的謎團,這麼多年,無人問津,顯然是有人刻意爲之。
會是自己的父皇麼?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苒苒深吸了一口氣,愁容爬上了面頰。
“好了好了,別想那麼多,再過兩天就是詩會了……我打算在凌煙閣舉辦,你看可好?”
這麼多年過去,凌煙閣仍然是無數讀書人心目當中的夢鄉。
封侯北顧,在無數有着雄心壯志的年輕人心中,並不只是一句空話。
溫苒苒嘆了口氣,吹滅了燈油,拉起夏離霜的手就要去睡覺。
“好了好了,明日還有事情呢!國家大事固然重要,但是你的身體也很重要!”
夏離霜笑着,其實也批得差不多了。
自從朝中那些只會吹噓功績的門閥貴族的黨羽少了不少之後,朝中的摺子其實都少了不少。
畢竟,少了那些吹捧吹噓的摺子之後,批閱摺子這種事兒,都會變成一種全身心的思考和對策的決斷。
要不是最近事情太多,其實總體來說,夏離霜是要比之前輕鬆的。
兩個人窩在被窩裏,靜靜地聽着這更漏之聲。
溫苒苒抱着夏離霜,突然悶悶道。
“相公……”
“怎麼了?”
“我想跟你說件事!”
“嗯,你說!”
溫苒苒深吸了一口氣,擡頭藉着月色看向夏離霜的臉,“你要答應我,以後……就算是我真的不在了,你自己也要好好活着!”
夏離霜微愣,看着溫苒苒,心中涌起一抹慌張。
“瞎說什麼呢!有我在,怎麼可能讓你有事!”
“我是說真的……”溫苒苒低聲嘆了口氣。
雖然現如今仍然身在人間廟堂,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些離奇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少過。
萬年是一整個的輪迴,如果四界君主相繼轉生和復甦,那麼……萬年之前的血鬼王,是否也會趁此機會,金蟬脫殼,掀起第二次的大戰?
誰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