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苒擺了擺手,示意畢申現如今身兼重任,需要好好休息,別跟袁子何一樣,勞心勞力,最後將自己給熬病了。
畢申到底是比袁子何還要年輕個兩歲,做事情卻是最爲穩妥和周到的,趕忙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休息。
聽話程度簡直讓溫苒苒汗顏。
快要接近天亮的時候,溫苒苒是被外面的呼喊聲給吵醒的。
溫苒苒頂着一頭亂毛,聽着窗外暴躁的雨聲,心裏的火氣也逐漸上升。
這天殺的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停啊淦!
然而,還沒等惆悵一會兒,便有人來報,暴雨沖刷,剛纔修築了一小半的河堤,又被沖垮了……
溫苒苒內心有一萬個草泥馬想說,估計現如今所有成都府的百姓也都是如此。
夏離霜本來想陪着溫苒苒一起去的,但是現在,修河堤的監工需要人看着,袁子何已經病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一直讓人家一直盯着。
好在袁子何手下的刺史人還不錯,只是太過年輕,看到夏離霜的時候話都說不完全,但是做事辦事兒是個很可靠的人。
夏離霜只能被迫留下,主持大局。
這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等到暴雨過後,又是一陣差點讓人活活蒸發的暴曬。
溫苒苒只感覺自己都要被曬脫了一層皮。
她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帶着袁蘭,唐萱和畢申,還是進了山。
唐逸這會兒醫館正在忙,河堤被沖毀,有一部分民工又直接受了傷,唐氏醫館現如今人滿爲患。
“也不知道這雨到底什麼時候能停……”唐萱嘆了口氣,“就算是現在的唐門身在山中,也有一些已經使用了十幾年的器械,因爲暴雨而生鏽損壞……天降大災,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似乎自從北疆戰役過後,自己心中那股奇怪的“不能隨意干預人間事”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而北疆剛結束,川蜀就迫不及待下起了暴雨……多災多難也沒有這樣多的……
杜池笙已經閉關好多天了,這會兒還是在占卜。
溫苒苒不知道這所謂的占卜到底有多難,但是單從杜池笙所要用的時間來看,估摸着八成是大事兒。
很久沒有說話的阿梨這會兒終於吱聲了。
“人界不同於其他三界,雖然人弱小,但是其他三界的基礎,卻都是人界!因此,其他三界的人,尤其是上位者,並不能隨意干預人間的事情……你在神界的佔比權重越大,那麼這一場災難,就會來的更爲明顯!”
“脫離了靈體之後,你可以降施小恩小惠,像是顧一夕治病救人,像是葉君萌爲民除害,但是……你與夏離霜,卻是真正的裁決者。”
“裁決者也有條條框框,所謂天道,其實就是一種平衡,北疆戰役打了太久,你又提前讓夏離霜的境界提升到了這裏,所以……現如今川蜀的災難,是天道的懲罰也說不定!”
溫苒苒微愣,隨即沉默了。
好一會兒,又忍不住道,“爲什麼?”
“這就是天罰,沒有爲什麼,就像你先前說過,你用長生果強行爲杜池笙續命的時候,不也引來了天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