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苒的目光太過清澈和坦蕩，唐師自問一生也算得上是無暇，唯有這一件事……
“十五年前，湘洲瘟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想知道！”
溫苒苒盯着唐師，絲毫沒有因爲對方的身份或者能力就有所迴避或者忌憚，“您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兄長，其實私下裏並不是什麼好人，又或者您知道他一直在拿活人做實驗的事情，對麼?”
唐師沒有說話，但是溫苒苒已經從他的沉默之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是不是拿那些難民的身體……去做實驗了？”
溫苒苒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她所知道的關於湘洲瘟疫之中唐門的事情，都是唐逸告訴他的，在唐逸口中，他們是一羣暴民，窮則生惡。
但是……如果原本下毒的事情就是存在的呢？
只不過，下毒的人並不是唐師，而是唐延，所以，這纔有了十幾年前，唐門醫門的分裂之說。
一室寂靜之內，唐師沉默了很久，才苦笑着點了點頭。
“溫姑娘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當年之事，說到底是我唐門對不起他那些百姓！但是蜀中唐門的名譽得保，而內部的事情，只能內部解決！”
溫苒苒挑眉，“我不明白，既然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爲何您還會任由着唐延如此放縱，難不成，那無數千萬百姓難民的人命，就不是人命了嗎？！”
唐師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溫苒苒觀察着四周，發現這只是很普通的一處住宅，甚至於略顯得有些清貧，但是她敏銳的感知力卻告訴她，這件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這裏面……似乎有不少冤魂的氣息存在，甚至還有活人的氣息，儘管他們可能已經沒有所謂的自主意識了……”
溫苒苒微愣，看着這四四方方什麼也沒有的東西，有些不解。
她閉上眼睛，沉靜地感受着這裏的東西。
明明是很普通的地方，但是溫苒苒卻似乎聽到了無數的冤魂亡靈都在這裏吶喊，甚至於不得再見天日。
溫苒苒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搭了下來，模樣分外肅穆而又虔誠，像是這一片暗黑污濁的世界之中，唯一的一片乾淨的白。
夏離霜見狀，沒有說話，只是攔住了旁邊想要上前查看的唐師。
“嗡——”一聲，巨大的黑色鐮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鞘，溫苒苒閉着眼睛，感受到這裏無數的哭泣折磨和嘶吼，神色平靜卻帶着一抹哀慼。
恍惚間，不知道怎麼，夏離霜似乎看到，無形中似乎有無數黑色細小的煙霧朝着那鐮刀的刀鞘部分衝了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苒苒終於悄然睜開了眼睛。
“怎麼樣？”
甫一睜眼，入目的就是夏離霜擔憂的臉色。
溫苒苒微微一笑，衝着夏離霜搖了搖頭。
“我沒事！這裏的冤魂氣息很重……而且大部分都是從這一面牆背後散出來的……想來也是唐延作惡多端，才……”
一旁的唐師聽着這話，不由得老臉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