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苒略微對比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
那個時候，已經是仙魔之戰的末期了。
德拉古大勢已去，或許也是不願意耽誤她吧？寧可讓她誤會，死心？
再後來，她流產了，怨恨流竄，日日在王舍城之中，尋找着自己的孩子。
而他卻在血鬼大戰之中，被鎮壓，永生永世不得見天日。
溫苒苒深深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悽美的愛情故事，甚至如果換個主角的話，溫苒苒都要被感動了。
但是現在，她依舊沒有忘記，阿梨當初心愛的德拉古，現如今變成了顧長風，變成了危害四界的敵人。
溫苒苒抿着脣，看着阿梨。
“那你現在，還相信他麼？”
阿梨微愣。
溫苒苒死死盯着阿梨，眼珠如同最漆黑的點墨。
“你現在，還相信他麼？”
阿梨無法拒絕溫苒苒突然這樣的銳利，最終，只能老老實實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對我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我也不知道我當初的感情，到底是有沒有回報……”阿梨有些語無倫次，“我就想搞清楚，當年他爲什麼不來找我，現如今又爲什麼拿着我的靈魂碎片……”
“那我父親呢？”溫苒苒看着阿梨，“你覺得，我父親是什麼？”
溫苒苒說的父親，自然是指自己的生父姜懷良。
那個當年明明知道此女子有孕流產，卻還是去救他的男子，明明知道她身世悽楚，卻還是給了她自己全部的愛。
但是自己父親那凡人的，幾乎不值一提的真摯的愛，在阿梨的眼中又算什麼？
溫苒苒的問題，成功使得阿梨沉默了下來。
“你不愛我父親，只是……他打破了你一直以來的意外，對麼？”
溫苒苒眼神清澈，看着阿梨。
阿梨抿着脣，苦笑，“你不知道……時間有時候是最可怕的東西，一份感情，可以在時間的消磨下變得沒有多少真心，充滿執念，但是卻還有一些感情，短如朝露，過客匆匆……”
溫苒苒沒有再問下去，她聽明白了。
對於阿梨而言，顧長風是前者，而自己的父親是後者。
“行吧！”溫苒苒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問的，“我只是來確認一下，以及我真的很不希望看到一個充滿怨氣的你！如果可以，在你下一次差點瀕臨入魔的時候，要記得，就算他真的不愛你，就算你這漫長歲月都是荒唐，但是，在那短如朝露的時間裏，也被人全心全意地愛過！”
阿梨微愣，看着溫苒苒。
一直以來，她跟溫苒苒利益相交，有時候是姐妹，有時候是母女，還有時候是知己。
而這一次，是溫苒苒第一次真正提到自己的事情，在這種避無可避的情況之下。
溫苒苒站了起來，哀嘆自己的命運之悽慘。
算了，她的人生也不是第一次這麼離奇和坎坷……
溫苒苒深吸了一口氣，離開了神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