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被戳破心思，顧長風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溫苒苒居然能想到這一層，並且沒有輕易反駁她。
然而，出乎溫苒苒意料的是，對方居然並沒有動怒，只是看着她，目光有些欣賞。
“你說的沒錯！聰明的小孩，不過，現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你還沒有成長到那個地步，現如今，除了被迫答應與我一起去極北之地，爲我尋找軀體，你還能做什麼呢？”
“放棄吧！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現如今的你，只配忍辱負重！”
顧長風像是一個耐心的長輩一樣，輕聲教導着溫苒苒，但是溫苒苒卻只感覺到一陣心寒。
是的，剛纔她說的那一番話，是故意的，爲的就是想要激怒對方，在對方的情緒到達頂點之後再搬出阿梨，企圖拿捏對方的情緒漏洞，但是很顯然，並沒有激怒對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顧長風的心理防線完全出乎了溫苒苒的意料，他就像是一個無情的權謀機器一般，不管是什麼樣的言語，都不能激起他心中的一絲波瀾。
溫苒苒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那，阿梨呢？”
提到阿梨，顧長風的眼神似乎有了些許波動，但是卻轉瞬即逝，歸於平靜。
“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難不成，你還指望着我對她能有什麼舊情麼？”
顧長風微微一笑，言語舉動之間，滿是矜貴，“你要是答應，我倒是可以將她的剩餘的靈魂盡數贈與給你……以成全你那可笑的……母愛！”
她閉上眼睛，恨不得直接衝出去殺了面前的人，但是自己的力量，甚至現如今府中所有人的力量加起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的存在，甚至溫苒苒都不能確定，他們到底能不能抵擋得住對方一招。
溫苒苒天生慧根，在修煉之後，精神境界更是到達了一個極其早慧的地步，她的實力現如今或許遲遲沒有辦法突破，但是她的精神能力，早就到了洞虛之境，自然是能看得出現如今顧長風的深淺的。
溫苒苒大概粗略的計算過，現如今傾樂和顧長風的實力應該是不相上下的，但是或許是因爲傾樂佔據着妖皇山那種洞天福地，因此才佔了上風。
只是這種機會顯然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忍，在能力還不夠到達之前，自己只能忍。
溫苒苒平靜的睜開眸子，剛纔眼中的試探，憤怒與掙扎已經盡數消失不見。
“我答應你！你這幾日在這裏一直暗中監視，卻沒有出手，爲的就是想等杜池笙出關之後，得到極北之地的消息！”
“沂州的民衆我自然會安排，消息我也會放出去……德拉古大人！咱們極北之地再見！到時候，我期待着我們之間，能有一場真正的較量！”
溫苒苒微微一笑，眼眸要比這無邊昏暗的月色還要朦朧三分。
顧長風聽見她稱呼自己爲德拉古大人，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多少年了，都沒有人提起這個稱呼了。
當初的血族，早就已經全軍覆沒，他或許是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隻血鬼，他曾經的同伴，下屬，族人，早就在這東方的大地上不復存在了。
也很久沒有人這麼叫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