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下這麼重的手。”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葉子,姜雨哭笑不得:“她是我的委託人,問題都已經解決了。”

    “哦。”

    裘厲聳肩,將棒棒糖從左邊腮幫子滾到右邊。

    毫不在意。

    鮮血的紅色,是唯一能刺激他神經的顏色。

    因此,他下手夠格外狠辣,出手就會見血。

    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他自己。

    就在這時,一輛警車駛了過來,停在他們面前。

    警察下車,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孩,以及裘厲手上斷裂的磚塊

    路明做賊心虛,一看到警察,莫名嚇得屁滾尿流、拔腿開溜,不過沒跑幾步就被民警給抓住了。

    民警之前接到了報警,說這一帶有暴力事件,到場見到有女孩暈倒在地上,自然把這這起事件當成了打架鬥毆處理。

    所以,他們對裘厲也相當不客氣,給他拷上了手銬。

    “不是,你們誤會了。”姜雨趕緊幫忙解釋:“是我們報的警。”

    民警道:“有什麼話,到派出所說吧。”

    裘厲沒有掙扎,也沒有解釋,上車的時候,叼着棒棒糖回頭望了姜雨一眼。

    姜雨在恍惚間,彷彿看到了當年他殺死霍城後落網的畫面。

    那樣壓抑的眼神,深深地扣着她,彷彿這一眼,就是永別...

    那時候,他好像也在笑。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

    奇怪,她上一世根本不認識裘厲,哪怕他殺了霍城,和她也沒有半毛錢關係。

    她腦子裏怎麼會有這些幻想的畫面?

    ......

    警局裏,姜雨配合警方做了筆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清楚了。

    不過隱去了【葉子】委託的事,只說自己是偶然路過,遇到葉子行兇,試圖阻止。

    而裘厲是她的朋友,兩個人相約見面,他完全是爲了幫她,纔會傷人。

    民警查清楚了真相,也沒有爲難倆人,畢竟他們是爲了阻止意外發生。

    但是裘厲下手未免太狠了吧,直接一磚頭給女孩腦門招呼過去。

    葉子現在在醫院,已經清醒了過來,民警正趕過去給她做筆錄,沒什麼事,也就放了裘厲和姜雨。

    倆人走出警局,已經將近凌晨了。

    街頭涼風襲人,偶有車輛呼嘯而過,行人稀少。

    裘厲走在前面,似乎也沒有理她的意思,全然如陌生人一般。

    不過走了幾步,又不經意地側頭瞥了她一眼。

    “我還以爲你不會來呢。”

    姜雨心裏挺愧疚的,追上他,解釋道:“所以才報的警。”

    裘厲繼續往前走,冷淡地說:“下樓買糖,碰巧遇到。”

    “真的嗎?”

    “不然?”

    姜雨笑了起來:“我還以爲是你不放心我呢。”

    裘厲翻了個輕飄飄的白眼:“我有病?”

    姜雨撇撇嘴,心說你不僅有病,你還病得不輕呢!

    “反正,今天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如何收場。”姜雨追上他,拍拍他的肩膀,真誠地說道:“弟弟來的很及時哦!”

    裘厲順勢抓住了她的手,而且抓的是她受傷的左手:“是麼。”

    手掌虎口處正銜着姜雨小臂的傷口位置,疼得她“嘶”地叫了聲:“疼!你弄疼我了!”

    傷口本來不深,只是破了皮,現在已經沒流血了。但是被他這一抓,鮮血滲透了衣袖,也沾染了他的指尖。

    姜雨最受不得疼,強忍着眼淚,牙齒咬得下脣都翻白了。

    這男人,真特麼瘋。

    如果不是任務強制要求,給她十個億她都不會去招惹他!

    也不知道爲什麼,裘厲看着小姑娘的傷口,驀然間心裏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正如她打他的時候,他會痛,而當他傷害她的時候,他的心也會想被細細密密的針紮了一般的疼痛。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心痛。

    對她想要佔有和保護的慾望,彷彿沁入了他的骨血中。

    裘厲立刻鬆開了姜雨,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血,沉聲道:“跟着我。”

    說完這話,裘厲邁着步子過了馬路。

    走到馬路中間,見姜雨沒跟上來,他回頭用命令的口吻重複:“跟着。”

    姜雨見他連車來車往的馬路中間都敢逗留,加快步伐穿過人行橫道,跟上了他。

    裘厲將姜雨帶回了寧陽路38號的家中。

    他的家位於寧陽路一處名叫水汐臺的普通小區單元樓裏。

    這個小區年代有些久遠,單元樓甚至沒有電梯,基礎設施也比較落後了。

    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下,姜雨絕對不會隨便跟着一個有危險係數的男人回家,但是一想到【拯救惡魔少年】的任務進度。

    她咬咬牙,決定暫且跟着他。

    反正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誰怕誰!

    裘厲的家是一個套三,房間很大,也很空。傢俱都非常老舊,有一整面靠牆的書架,書架上擺放着密密麻麻的書籍。

    姜雨走到書架邊流連了一陣,書架上幾乎全是心理學和精神分析相關的著作,國內外的都有。

    她隱約記得法制新聞對他進行專題報道的時候,曾經提到過他的父親,是國內最頂尖的精神分析學教授,不過後來因爲某些不可公開的原因,入獄了。

    這些書,應該都是裘厲父親的。

    “家裏只有你一個人嗎?”姜雨問裘厲。

    裘厲沒有回答她,從櫃子裏取出了處理傷口的藥箱,說道:“過來。”

    姜雨磨磨蹭蹭走了過去,裘厲也很不客氣地將她拉過來,很粗魯地撕開了她的衣袖。

    “嘶。”姜雨跪在地毯上,往後縮了縮手:“疼。”

    裘厲沒管她的叫喊,打開雲南白藥的盒子,沾了藥粉灑在她傷口的位置,然後用乾淨的紗布替她包紮。

    動作細緻,卻很不溫柔。

    “你是沒別的事情做,一天到晚管閒事?”

    姜雨不滿地說:“我忙着咧。”

    他似報復一般,稍稍用力,紗布緊縛住傷口。

    姜雨喫疼,試圖縮回手,卻被他用力攥着,掙扎不得。

    “疼死了!”她使勁兒瞪他,怒道:“你不能輕點嗎!”

    “怕疼就少管閒事。”

    “你以爲我想麼。”她不滿地說:“我要掙錢啊,沒錢就沒有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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