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唐錦繡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夜雨鶯啼
    夜雨瀟瀟。

    房俊回到府中,高陽、武媚娘、金勝曼三女都站在正堂門口迎接,酒宴已經備好,房俊去後堂簡略洗漱一番,換了一件衣衫,便出來與妻妾們一同用膳。

    席間,自然談到今日柴哲威大敗虧輸導致關中形勢驟然之事……

    高陽公主有些擔心,憂愁道:“如今城中人心惶惶,都說關中各地的駐軍已經軍心不穩,動輒便有兵災發生,不少人家都已經託關係找門路闔家老小出城避禍,咱們家要不要也早做準備?”

    雖然有軍令封鎖長安四門,但這年頭距離開國之時不久,諸多軍中大將都還活着,即便有一些已經故去,但家中二代掌權,在軍中的影響力極大,這等軍令很難嚴格貫徹。

    只要想出城,總會有這樣那樣的辦法……

    達官顯貴們大規模出逃,直接導致長安城內人心惶惶,不少謠言隨風四起。

    金勝曼雪白素手給房俊斟了一杯酒,房俊拈起酒杯喝了一口,搖頭道:“別跟那些蠢貨學,非但不能逃出城外,反而要將城外的財貨儘早歸攏送入府中,以免各地駐軍當真反叛之時,不至於遭受擄掠哄搶。”

    當真關中各地駐軍羣起響應晉王起兵反叛,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作爲攻伐重點的長安城。

    此時非是唐末皇權傾頹、軍閥混戰之際,李唐皇族的威望並未隨着李二陛下的駕崩而分崩瓦解、一蹶不振,無論是誰想要取李承乾而代之,都要穩定長安,安撫人心。

    誰敢禍亂長安,誰就將遭受天下人之反對攻訐,如何還能坐得穩皇位?

    反倒是長安城外關中各地,一旦兵災驟起,極易發生哄搶擄掠之事,禍及關中……

    武媚娘舉杯與房俊對飲半杯,柔聲道:“郎君之言有理,亂兵驟起,不僅是人心難以約束,更在於那些駐軍必然缺乏軍餉糧秣用以犒賞收買麾下將士,他們甚至會主動安排部下擄掠搶奪,咱們不能跟風隨勢,只需安守府邸即可。”

    高陽公主便不復贅言,家中一貫是武媚娘“出謀劃策”,然後房俊“當機立斷”,這兩項她都不擅長,索性也不去費心耗神,緊要關頭需她出馬之時當仁不讓便是。

    不過她話鋒一轉,又問道:“柴哲威這會損兵折將,導致關中局勢大壞,不知陛下對其如何嚴懲?”

    房俊喫着菜,道:“勒令整編左屯衛,再有觸犯,嚴懲不貸。”

    連武媚娘都感到驚奇了,如此大錯,居然這般輕拿輕放?

    高陽公主眨眨眼,不解道:“即便陛下寬厚,可畢竟此事影響重大、極爲惡劣,總得予以嚴懲、以儆效尤纔是,豈能這般輕易揭過?莫不是有人幫着說了話求了情?”

    “這個……”

    房俊嚥下口中菜餚,喝了口酒,有些猶豫。

    武媚娘在一旁察言觀色,奇道:“該不會是郎君在陛下面前給求的情吧?”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金勝曼也好奇:“郎君與柴哲威素來不睦,何以爲他求情?”

    三雙明媚如秋水的明眸同時投注到房俊臉上,眸光閃爍,若有所思。

    房俊收斂心神,若無其事:“巴陵公主入宮懇請陛下寬宥柴哲威,陛下寬厚,且注重親情,怎能忍心拒絕?不過身爲皇帝,自然不能賞罰不明,故而授意爲夫在朝堂之上爲柴哲威分辨幾句,這才免除其嚴懲之罪。”

    他自覺這番解釋合情合理,且當時情況確實如此。

    但三位妻妾卻忽視掉他所有的修飾之詞,敏銳的抓住話語之中的重點……

    高陽公主鳳眸微微眯起,俏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原來是爲了巴陵公主?”

    房俊蹙眉,正色道:“這話是怎麼說的?是陛下授意爲夫如此,非是爲夫爲了巴陵公主才如此,兩者有本質之區別。”

    這個話題萬萬不能跑偏,否則咱一番忠君之意,豈不成了別有居心?

    武媚娘給房俊添酒,皓腕如雪,笑容明媚:“或許事實確是如此……但兩者結果卻並沒什麼不同,總之是巴陵公主念着郎君的人情,感激涕零、恩同再造,整日裏要思量如何報答郎君大恩,報之不得、寤寐思服,思之不得、輾轉反側……”

    金勝曼眨眨眼,有些驚訝:“以郎君的身份地位權勢,巴陵公主想要報恩,的確無以爲報,這可難了。”

    高陽公主俏臉含笑,美眸瞥了自家已經黑了臉的郎君一眼,笑容意味深長:“無以爲報,那就以身相許唄。”

    “噹噹噹!”

    房俊用手指節敲了敲桌子,然後指着一臉天真純良的金勝曼,斷然道:“今夜由你侍寢!”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妮子整日裏與兩個腹黑的娘兒們混在一處,如今也是壞了心的。

    老虎不發威,真以爲咱是隻病貓呢?

    今夜必須施行家法一振夫綱,讓你瞧瞧家主的威風……

    金勝曼俏臉染霞、一片紅潤,低着頭搓着衣角,羞不可抑的模樣,卻是喜翻了心兒。

    最喜歡郎君在自己身上施行家法了,越狠越好……

    武媚娘便反手在她臀兒上拍了一下,卻並未多說什麼。

    家中妻妾如今只剩下金勝曼尚未誕下子女,她心急一些也很正常,郎君看來也有多加耕耘之意……

    高陽公主不在意自家郎君是否藉着耕耘布種而在小妾牀上努力拼搏,她警告道:“巴陵是個沒什麼城府道,心眼直,今日承了你的情,定然牢記在心,往後對你怕是沒什麼抵抗力,你可千萬不能憑此得寸進尺,想去佔什麼便宜。”

    房俊簡直無語了,爭辯道:“荒唐透頂!在你們眼中,我就是如此爲了睡女人不擇手段的好色之徒麼?你是如此想,皇后也是如此想,一個兩個的簡直欺人太甚!”

    “哦……”

    高陽公主櫻脣微張,發出起鬨的強調,篤定道:“你看看,若是一個人說你如此,或許還有冤枉的可能,可大家都是如此,那必然是你的問題了,這個時候你非但不知道反省己身、痛加悔改,反而強詞奪理、冥頑不靈,必然是起了壞心思的。”

    房俊悶頭喫菜,大口喝酒,他知道自己立身不正,也不再試圖分辨,否則只需高陽公主擡出長樂公主來舉例,他又能有什麼話說?

    金勝曼臉兒紅紅的,不摻和這個話題,只在旁乖巧的服侍房俊用膳,執壺給他斟酒佈菜。

    房俊喝了一杯酒,就拍了拍金勝曼素白的手背,感慨道:“還是你知我之清白,比她們兩個強。”

    金勝曼吃了一驚,趕緊擡頭,見到高陽公主與武媚娘兩個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心裏“咯噔”一下。她深知這兩個女人的恐怖之處,高陽公主乃是大唐天潢貴胃,一言可決她之生死,武媚娘更是七竅心思,陰謀手段不計其數,惹惱了她,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有郎君寵愛又有什麼用?怕是不知何時郎君出門自己便遭了黑手,等待郎君回來,自己骨頭都化成灰了……

    強烈的求生欲令金勝曼迅速轉變陣營,微微含羞着道:“郎君若是當真喜歡對着公主玩弄一些令人羞臊的把戲,倒也不必去外頭四處招惹,妾身曾經也是新羅公主呢。您想怎麼玩,衝着妾身使出來便是,妾身能夠忍受。”

    “噗……”

    “哈哈!”

    高陽公主與武媚娘樂不可支,見到房俊一臉便祕的模樣,笑得花枝亂顫,樂不可支。

    房俊“勃然大怒”,放下碗快,一把拽住金勝曼的手腕,“惡狠狠”道:“你這小娘也叛變了是吧?很好,那今晚就讓你嚐嚐爲夫那些‘令人羞臊的把戲’,保準你爽翻了天!”

    便將金勝曼拉着向後堂而去。

    雖然他惡形惡狀,可金勝曼哪裏會怕?

    玩心大起的回頭對高陽公主、武媚娘眨眨眼,含羞道:“郎君怒氣勃發,今夜便讓小妹以身侍虎,替兩位姐姐承受磨難,只不過若是妹妹挨不住,還請兩位姐姐救命……哎幼!”

    話未說完,驚呼一聲,卻是房俊嫌她囉嗦,攔腰將其輕盈的身姿抱起,大步去往後堂。

    高陽公主紅着臉兒,啐了一口,嗔道:“真是個荒淫無道的傢伙!”

    武媚娘嘻嘻一笑,起身打了個哈欠,身姿搖曳的前去沐浴,口中道:“妾身去沐浴就寢了,若是待會兒勝曼妹妹挨不住,還望殿下前去解救纔是。”

    高陽公主哼了一聲,起身攬住她的胳膊一起走開,不屑道:“這丫頭鬼心思多着呢,故意那話兒撩撥郎君……那就讓她挨着吧,看她明早能否下得牀來。”

    “嘻嘻,殿下真壞呀,見死不救,不講道義。”

    “哼哼,彼此彼此。”

    “嘿嘿!要不今晚咱倆睡一起吧。”

    “睡倒是可以,但你別像上次那樣亂摸亂爬,受不了。”

    “哎幼,若是妾身沒記錯,殿下當時可是受用得狠……”

    “閉嘴吧!你羞也不羞?夜深了,趕緊沐浴更衣睡覺。”

    “喏,妾身遵命,一定好生服侍殿下。”

    “哎呀都讓你別說了,你這個不知羞的……”

    ……

    夜雨潺潺,鳥雀棲息,卻不知何處有婉轉的鶯啼悠揚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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