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唐錦繡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年前瑣事
    相比於出身皇家的高陽公主、功勳之族的武媚娘,自幼生長在江南水鄉、承受詩書薰陶的蕭淑兒更加溫婉柔順、典雅嫺靜,即便成婚多時、已經誕下孩子,但是牀第之間依舊羞澀委婉,每當房俊提及一些過分的要求,總是羞不可抑,想要拒絕卻又不忍、想要順從卻又抗拒,如此似拒非拒、欲拒還迎,卻愈發讓房俊癡迷。

    男人總是有幾分賤氣的,太容易得到的自然不會珍惜,可總是喫不到的也會嫌棄麻煩,若即若離、欲拒還迎,才最能降服一個男人的心……

    夜半之時,大雪飄飛,鵝毛一般的雪花盤旋着落下,北風掠過屋檐,發出如泣如訴的吟響。

    ……

    清晨起來,蕭淑兒依舊海棠春睡,一頭烏黑如雲的秀髮披散開來散落枕頭,雪白骨感的香肩露在被外,秀美的臉頰上依舊殘存着幾分春韻。

    房俊將被子給她蓋好,披了一件衣裳在窗戶旁向外看了看,大雪依舊未停,院子裏雖然已經有僕人連夜清掃,但牆頭、房頂卻覆蓋了厚厚一層。

    沒有驚動被窩裏軟綿綿酣睡的美人兒,穿好衣裳推開門,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洗漱之後又換了一套錦袍,來到偏廳用膳。

    房玄齡夫妻還未到,高陽公主、武媚娘、金勝曼、俏兒已經過來了,孩子們大抵還在睡覺。

    聞聽蕭淑兒還未醒來,高陽公主便狠狠白了自家郎君一眼,嘀咕道:“沒喫過肉的狼一樣,逮着一個就往死裏禍害。”

    金勝曼“噗嗤”笑出聲來,臉兒紅紅的,自家郎君還真就是餓狼一般,急切得狠,偏又身強力壯、龍精虎猛,一個人應付起來實在是喫力……

    俏兒雖然跟着房俊最早,但無奈地位最低,站在一旁給房俊面前放好碗筷,房俊在她臀兒上拍了一記,笑道:“今晚輪到你,白天好養精蓄銳!”

    “嗯。”俏兒臉蛋紅紅的,嗯了一聲,羞得不行。

    “見過二兄,見過殿下,見過各位嫂嫂……”房遺則打着哈欠走進偏廳,見到諸人都在,連忙見禮問安。

    諸人迴應的功夫,房玄齡夫妻也過來了,連忙齊齊起身見禮。

    重新落座,盧氏坐在房玄齡旁邊,將房俊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上上下下大量,越看越是歡喜:“好像臉上白了一些?氣色也好,保養得不錯。”

    這話就是對幾個兒媳婦兒最大的誇讚了,畢竟在母親眼中,兒媳婦最大的功效除了生兒育女、開枝散葉之外,就只剩下照顧好自己的兒子。

    旋即又憂愁起來,嘆了口氣:“一家人齊齊整整,唯獨缺了你大兄兩口子,他們在倭國那邊來不及回來,也不知過得好不好。”

    華亭鎮與倭國有好幾條航線,往來戰船、商船多如過江之鯽,傳遞信息很是方便,房遺直去往倭國傳授儒家經義之後不斷給父母去信,但因爲路途遙遠又要漂洋過海,所以一直未能見面,盧氏心中擔憂,唯恐長子報喜不報憂。

    房玄齡勸道:“你也是白操心,那倭國上上下下被你二兒子折騰得快要散了架,所謂的天皇也好、傳承千年的蘇我家也罷,都已經斷子絕孫煙消雲散,整個倭國就是他的地盤,誰敢不聽話動輒抄家滅族……老大在那邊簡直就是土皇帝一樣,幾萬水師幾百條戰艦都護着他,估計這會兒正樂不思蜀。”

    盧氏聽着有些心驚肉跳,轉頭看向房俊,問道:“當真?”

    雖然在江南這一段時間屢屢有人傳揚倭國的消息,也聽聞水師在倭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將人家好好一個國家攪合得亂七八糟,更是或割讓或租借或強佔了不少地方,卻並不知道居然那麼狠。

    那得殺了多少人?

    房俊看着僕從端上早膳擺放在桌上,拿起筷子,淡然道:“倭人乃夷狄,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知小禮而無大義,重末節而輕廉恥,若是使其能夠崛起成爲強國,周邊國家都將遭受其慘無人道之迫害凌虐,縱然現在將其亡族滅種,亦不爲過。”

    盧氏聽着,心思複雜。

    雖然素來知道這個兒子不是個心慈面軟的,否則也不能折騰出眼下這般局面,比起其父來也不遜色了,卻從未想到這般心狠手辣,揮手之間幾萬十幾萬人人頭落地,一個個國家灰飛煙滅……

    怎麼有點瘮人呢?

    房玄齡擺手道:“國家大事,你一個內宅婦人跟着操什麼心?在家裏操持家務就是了,順帶着照顧好孫兒孫女,如此足矣。”

    盧氏頓時眉毛一豎:“嫌我不知禮儀、不讀詩書,在這邊胡攪蠻纏了?”

    房玄齡一臉無語:“我何曾這般說過?你莫要多事。”

    房俊連帶着幾個媳婦兒都低下頭,充耳不聞,不敢做出表情,以免使得房玄齡下不來臺。

    房遺則倒是蠻有興致,笑嘻嘻的看着。

    盧氏冷笑:“嫌我多管閒事了?我不過是問問兒子的事,怎地就礙着你了?可是見到兒子三妻四妾,你羨慕嫉妒欲效仿之?”

    房玄齡在外頭宰執天下、一言九鼎,在家中卻是時不時吵嘴受氣,大半輩子也早就習慣了,面對怒氣升騰的盧氏很有經驗,拿起筷子端起碗,道:“開動吧。”

    夾菜,喝粥。

    盧氏差點被憋出內傷,不過在兒媳婦面前也給房玄齡留面子,只道:“這事兒沒完。”

    一家人很快用完早膳,僕從將碗筷撤走,沏了一壺茶,一家人坐在廳中喝着茶商量着年禮之事。

    房玄齡道:“別人家還好說,打發人去送了年禮便是,禮物也無需貴重,人情往來的一份心意而已。但韓王府那邊你得親自去一趟,禮物也重一些,順便將你姐姐接回來小住幾日,待到年前祭祖再送回去。”

    這話是對房俊說的,韓王妃房氏乃是房家長女,且爲親王妃,地位不同,旁人前去未免不夠分量,之前都是房遺直去送年禮,自從房俊崛起,便是由他前去。

    一旁,武媚娘柔聲道:“父親放心,各家的禮物都已經準備妥當,輕重各有不同,韓王府乃是第一等的重禮。”

    房玄齡欣然道:“是我多操心了,媚娘辦事,自然無所疏漏。”

    對於幾個兒媳婦,他是一百個滿意。長媳杜氏雖然兇悍了一些,但是因爲有更爲兇悍的婆婆襯着,倒也不是那麼蠻不講理,雖然將長子治得服服帖帖,夫妻之間倒也和睦。

    次子的幾個妻妾更是不用說,高陽公主身份高貴,有她在就是房家的一道護身符,富貴的時候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落魄的時候也有一個避免萬劫不復的保障,武媚娘更是手段高超、智力超羣,如今房家龐大的產業都在她掌管之下,井井有條、欣欣向榮,從無一絲錯漏。蕭淑兒不大管事兒,很是賢惠,不爭不搶、柔順溫婉,俏兒更是從小服侍房俊,將房俊的衣食住行照料得妥善穩當,便是金勝曼這個新羅公主也很是英氣勃勃,關鍵時刻有巾幗英雄之氣概。

    最厲害的是這麼多妻妾從來不鬧彆扭,彼此之間和諧友愛,遇到事有商有量,既不爭寵、又不調撥,簡直就是房玄齡心目當中和諧家庭的典範。

    他想不明白兒子如何做到如此高難之事,只能報以敬佩……

    喝了一會茶,商量一些年前諸般雜事,外頭管事便入內稟報給韓王府準備的年禮已經裝車,房俊遂起身,戴上貂帽、披着狐裘,在親兵前呼後擁之下帶着幾大車年禮前往韓王府。

    ……

    年節將至,正是各家貴門來往走動的最佳時機,韓王李元嘉作爲宗正卿,總管皇家事宜,地位尊崇,這兩日前來送禮的人家絡繹不絕,門前車輛往來不絕。

    王府管事正在門前恭送河間郡王府前來送禮的二郎,便見到一大隊車輛自坊門而入,直接來到門前。

    房俊甩鐙離鞍翻身下馬,將馬繮往親兵手中一丟,對跟隨而來的僕從道:“禮單送上去,你們去門房喫茶等候。”

    “喏。”

    李晦拱手見禮:“原來是越國公,下官有禮。”

    房俊笑道:“二兄何必這般客氣?明日還要去府上拜會郡王。”

    李晦道:“在下回去便回稟父王,備下酒宴,掃榻以待。”

    “客氣客氣。”

    “那在下先行告辭。”

    “請。”

    目送李晦離開,房俊見到韓王府的管事已經接過禮單,便擡腳往府內走去:“將禮物卸車,熱茶招待我這些親兵,殿下可在府中?”

    未等管事回答,又道:“罷了,見到殿下便煩得很,我自去見大姐。”

    管事苦笑不已,這對姐夫小舅子好似冤家一般,每一回房俊登門,韓王都憂心忡忡、擔憂不已……

    “殿下正在府中,王妃也在,奴婢派人引着越國公前去。”

    待到派人引着房俊入府,管事拿起禮單一看,頓時心裏一跳。

    上品茶葉一百斤、上等南珠二十斛、蘇繡一百匹、蜀錦一百匹、美酒二十壇、純金酒樽二十個、遼東百年人蔘三十斤……人蔘都要論斤了?

    這是何等富貴,即便作爲天潢貴胄的韓王府,也被這份禮單震了一下,太過貴重。

    也難怪韓王妃在王府之中腰桿子硬實,有這樣的孃家在背後撐着,豈能不揚眉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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