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唐錦繡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捐款抵達
    阿史那忠回到府邸,妻子定襄縣主正坐在堂上,見其入內,忙領着侍女上前服侍他脫下大氅,又用溫水洗漱一番,奉上熱茶,夫妻兩人這才入座。

    喝了口茶水,阿史那忠籲出一口冷氣,渾身都暖融融起來,抱怨道:“這寒冬臘月的,忙完了城外的莊園本以爲趕緊回府與縣主共度佳節,結果卻在坊門外好一通糾纏,房二雖然不在水師任職,但他一手操練出來的那些個驕兵悍將當真不是易與之輩……”

    遂將坊門外的遭遇說了。

    定襄縣主年過三旬,但繼承了其母韋貴妃的美貌,面若桃花、肌膚勝雪,且身姿窈窕、嫵媚動人,穿着一身錦緞宮裙,愈發顯得豔若桃李、光彩照人。

    只不過此刻聽聞丈夫的抱怨,神色便有些惶然,猶豫了一下,抿着櫻脣,爲難道:“城內都在傳揚魏王抵達當日曾遭遇刺殺,雖不知之後爲何沒什麼風聲傳出,但擔驚受怕是必然的,護衛的人多一些、謹慎一些也是應當……魏王也好,房二也罷,都是囂張跋扈的性子,且這兩人一個是宗室親王、一個是陛下寵臣,郎君固然吃了虧,受了委屈……但還是不要追上門去了吧。”

    阿史那忠正喝着茶水,聞言一愣,旋即見到妻子爲難又有些惶然的神色,頓時醒悟,忙笑道:“縣主想什麼呢?我又不是那些好勇鬥狠、趾高氣揚的少年心性,豈會因爲這麼一點小事便登門爭個短長?之所以要與你一道前去送禮,也不過是因爲魏王與咱們做了鄰居,總不好視而不見缺了禮數,不管怎麼說,都算是親戚。”

    當然,這個“親戚”是有很大水分的。

    定襄縣主乃是韋貴妃之女,貞觀四年由太宗皇帝指婚下嫁阿史那忠,不過她並非太宗皇帝親生之女,而是韋貴妃與前夫所生,生父去世之後,韋貴妃嫁給太宗皇帝,將定襄縣主也一同帶在身邊。

    太宗皇帝胸懷四海、雄才偉略,自然不會可待這樣一個繼女,雖然指婚下嫁了一個突厥蠻胡,但阿史那忠其祖父始畢可汗、伯父啓民可汗,真正的突厥王族,並不委屈。

    不過定襄縣主自己卻時常因爲非是太宗皇帝親生女而有所自卑,與一衆太宗皇帝的子女往來不多,現在唯恐阿史那忠登門去尋魏王麻煩,也正是因此。

    況且,韋貴妃與太宗皇帝的女兒臨川公主下嫁周道務,這兩位也是定襄縣主的妹妹、妹婿,與房俊的關係極爲惡劣,而水師則素來被視爲房俊的班底人馬。

    萬一雙方發生矛盾衝突,她在中間着實難做……

    定襄縣主鬆了口氣,拉住阿史那忠的手,雙眸光彩流轉,滿滿的愛意隱藏不住的流溢而出:“是我不好,連累郎君承受如此委屈,郎君原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鷹,卻不得不折翼困頓在這城闕房舍之間,壯志難酬、低聲下氣。”

    “呵呵,縣主豈能這麼說?”

    阿史那忠失笑,“這話若是傳出去,難保不會被扣上一個‘心懷故國’‘怨懟不滿’的罪名,若太宗皇帝還在倒也罷了,念及我追隨其後南征北戰的功勞只會置之一笑,可若是攤上一個心胸狹隘、猜忌多疑的皇帝,怕是麻煩大了。”

    “啊?”定襄縣主花容失色:“我並非那個意思,只是心疼郎君因我之故不得不處處低人一頭……”

    “別傻了,誰會笑話你?無論如何你都是太宗皇帝冊封的縣主,旁人只有羨慕,絕無嘲笑。”

    阿史那忠反手握住妻子柔軟的手掌,笑着寬慰:“我阿史那忠堂堂七尺丈夫、滿腔血勇,豈能夫憑妻貴?我娶你並非因你是縣主,只是因爲我要娶你。”

    相貌粗豪的胡族健兒,不僅懂得躍馬揚刀、衝鋒陷陣,說起貼心話兒,也是拿手得很……

    定襄縣主被哄得笑靨如花,憂愁盡去。

    ……

    李泰天不亮就起來洗漱更衣,然後坐在堂上接受洛陽官員的覲見、恭賀,說着毫無意趣的車軲轆話,強打精神捱到巳時再也捱不下去,遂吩咐親隨閉門謝客,無論何人只需將禮物收下即可,一概不見。

    好不容易清靜下來,喝了口茶水,長長吐出一口氣。

    在長安城內之時還好,即便是“天下第一親王”也不過是讓人高看一眼,並未有太過分的舉動,可是到了這洛陽城,立馬地位擡升、身價百倍,任誰都想跟他親近親近,不惜送上重禮也只是爲了在他眼前露一下臉……

    應付起來着實耗費心神。

    然而未等他清閒多久,便有親隨前來稟報,薛國公阿史那忠攜定襄縣主前來拜會……

    李泰無語,嘆氣道:“宣見吧。”

    無論是身爲突厥王族爲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的“薛國公”阿史那忠,亦或是韋貴妃嫁給太宗皇帝之時帶來的定襄縣主這個“繼妹”,都與旁人不同,不能不見。

    未幾,阿史那忠夫婦進入正堂,李泰起身相迎,雙方敘禮完畢,各自落座。

    阿史那忠笑道:“前兩日聽聞殿下前來洛陽履任,不過恰好微臣在城外處置一些事情,未能第一時間前來爲殿下接風洗塵,心中着實忐忑不安,今日正好上元佳節,將莊子裏一些山珍野味送來給殿下打打牙祭,還望莫要嫌棄。”

    “薛國公這說的哪裏話?本王誠惶誠恐啊……論公,你是跟隨太宗皇帝打天下的功臣,論私,咱倆分屬郎舅、倫理至親,平日相處隨意一些就好,何不在乎那些虛禮?”

    李泰笑着迴應,又對定襄縣主道:“我來到洛陽幾日,聽聞你幾乎閉門不出,整日裏就在府中待着?這樣不好,雖然知你不喜交際,但也應該時不時的出來走動走動,總是悶在府裏未免心情鬱結、情緒低落,四處走一走、找人說說話,一定會好一些。”

    定襄縣主趕緊頷首應下:“多謝兄長關懷,小妹往後一定遵從。”

    李泰無奈苦笑,看着這張酷肖其母韋貴妃、其姨韋尼子的美豔臉龐,語氣很是親近:“不過是提個建議而已,兄妹之間隨便說說話,不必這般拘謹。”

    轉頭看向阿史那忠:“妹夫常年居住洛陽,對本地風土人情定是如數家珍,爲兄此番前來,揹負陛下殷望,實感責任重大,若有所需,還望妹夫鼎力相助纔行。”

    面對李泰毫無轉圜的拉攏,阿史那忠卻爲難道:“微臣只是一個武將,麾下部隊皆在塞外,在這洛陽城內與一衆文官着實格格不入,況且文武殊途,實在不知有什麼能夠爲殿下效力的地方。不過只要殿下有命令頒佈,微臣定然不遺餘力、奉行不悖。”

    爲你效勞也不是不行,但不可能毫無保留,畢竟我並不是孤家寡人,還有很多族人在塞外等着我庇佑呢,所以我是否爲你效勞得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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