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唐錦繡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長安紛亂
    齊王殿下那家超市裏的食物……可以隨便喫?!

    隨着這個消息被證實,整個長安都沸騰了!

    百姓們一邊紛紛疑惑着齊王殿下這是被“善良之神”附體,還是被“敗家之神”奪舍,一邊興奮難耐的涌入光德坊。

    白喫啊!

    在這個食物爲天的年代,其誘惑力比之後世何止強上百倍?

    於是乎,長安百姓全體出動,男女老少拖家帶口攜兒帶女,齊齊涌入光德坊,在“試喫”的消息傳出去半個時辰之後,便致使半個長安城陷入癱瘓,不僅僅是京兆尹馬周頭痛萬分命令巡捕衙役嚴陣以待,便是太極宮內的李二陛下都給驚動了……

    *****

    “到底怎麼回事?這是長安!天子腳下、京畿重地,闔城百姓如此瘋狂走動,萬一發生什麼禍患,那可如何是好!”

    李二陛下急忙將李君羨喚來,疾言厲色的喝問。

    不能怪李二陛下膽小,身爲皇帝,面對京師之內如此大規模的百姓異動,換了誰都得兩股戰戰,唯恐有人趁機作亂威脅到皇位……

    李君羨也無奈,回稟道:“陛下恕罪……只是齊王殿下這個消息發佈得着實太過突然,而城內百姓聞訊之後的行動又實在太快,末將只來得及將所有百騎盡皆派出去嚴防治安,徹查此事之起因並且守衛皇宮,尚未來得及向陛下稟告。”

    誰特麼知道那位齊王殿下發的什麼瘋?

    好端端的居然放出去一個“隨便喫”的消息,你有錢自然可以任性,不怕被長安百姓喫光了喫窮了那是你的事,可是這般忽如起來的搞事情,您就不能提咱們做臣子的想想?

    李君羨心中怨念滿滿,雖然他並不認爲齊王有什麼大逆不道的動機和能力。

    然而但凡發生一點意外,咱可就是死罪啊……

    李二陛下隱現怒容,叱道:“齊王?這逆子是想造反不成?!”

    李君羨忙道:“陛下息怒,齊王殿下絕無險惡之意圖,不過是因爲超市自開業以來的經營狀況極其惡劣,是以不得不另闢蹊徑。今日齊王先是與河間郡王合夥,繼而便發佈了一個‘試喫’的消息,所以纔會導致城內百姓紛紛踊躍前往超市,還請陛下放心。”

    聽聞是這個原因,李二陛下稍稍放心,卻依舊怒氣爲止:“這個逆子!以往都是房俊那個棒槌三天兩頭的不消停,現在房俊總算是沉下心在兵部做事情了,卻又輪到他搞事情了?簡直豈有此理!”

    “呃……”

    李君羨不敢隱瞞,道:“陛下明鑑。齊王這個‘試喫’的主意,就是房俊給想出來的。”

    李二陛下:“……”

    先是一愣,繼而暴怒!

    自己還以爲跟那廝沒關係呢,結果處處都有那廝的身影,這是想要打朕的臉麼?

    “簡直是混賬!那棒槌一天不打就得上房揭瓦麼?速速去將齊王與房俊給朕召來,朕倒是要看看這兩個混賬是不是不將長安攪合得烏七八糟就不舒服?”

    “喏!”

    李君羨領命,退走。

    雖然說這事兒房俊有些冤,但正如陛下所言,長安乃是天子腳下、京畿重地,焉能行此兒戲之做法?

    萬一有那居心叵測之人藉機行事,大家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

    城南,房家灣碼頭。

    碼頭上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來自各地的商船沿着水路匯聚如此,帶來琳琅滿目的貨物,然後以此地爲中心,再將貨物運輸至咸陽、涇陽等地,輻射整個關中,甚至會有一部分絲綢、瓷器、玻璃等等高檔貨物會下船裝車,行銷西域諸國,乃至更遙遠的大食等國。

    河道一側,剛剛完成運輸林邑國稻米的皇家水師船隊奉命集結,等候開拔,返回江南。

    蘇定方坐在旗艦之內,將房俊交給他的《海權論》與超級戰艦圖紙珍而重之的放入舵樓的夾層之內,吩咐手下的校尉嚴查各艘船隻。

    半晌,一個校尉登船,稟告道:“啓稟大都督,船隊各艘船隻皆以檢查完

    畢,可以立即啓航。”

    “哦,”蘇定方應了一聲,並未第一時間吩咐開拔,而是問道:“那東西可曾安置好了?”

    校尉忙低聲回道:“已經安置好了,跟一批從檀香島砍伐的檀木放置在一起,檀木貴重,不會有人輕易妄動,若非事先知道內情,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蘇定方點點頭。

    此次之所以由他親自押運這批稻米進京,便是因爲房俊祕密緻函給他安排的這個任務……現在那東西已經運抵京師,並且隱藏起來萬無一失,自然完成任務。

    “行了,擂鼓三通,打出旗號,艦隊啓航!”

    蘇定方沉聲吩咐道。

    “喏!”

    校尉應了一聲,連忙下了舵樓來到甲板上,正欲命水手擂鼓升旗,忽然見到碼頭上一陣喧譁,一大隊兵卒全部武裝策馬而來。

    這隊兵卒足有數百人,各個胯下戰馬,來勢洶洶,兵卒們手裏揮舞着馬鞭在前開路,見人就抽見人就打,甚至有來不及躲閃的商賈民夫被戰馬踩踏,碼頭之上頓時一片哀嚎亂作一團。

    這隊兵卒卻趁勢長驅直入,直抵停靠岸邊的水師船隊……

    校尉反身想要入舵樓通稟,一回頭,卻見到蘇定方已然見到異狀,頂盔摜甲的下了甲板,面色凝重的望着來勢洶洶的這一隊兵卒。

    來者不善吶……

    須臾之間,那一隊兵卒風馳電掣一般來到岸邊,爲首一人跨坐馬背之上,望着船隊厲聲喝道:“蘇定方何在?!”

    此人中氣十足,這一聲喊仿若金鐵交鳴,聲動整個碼頭。

    蘇定方來到船舷之處,眺目望向岸邊,見到喊話之人身軀雄偉,雖然坐在馬上,卻依然有一種淵渟嶽峙一般的氣魄,便擡起手抱拳施禮,朗聲道:“末將蘇定方,見過丘大將軍……請恕末將甲冑在身,未能全禮,卻不知大將軍尋找末將,有何貴幹?”

    身爲李靖的左膀右臂,蘇定方自然識得右武侯大將軍丘行恭。

    卻不知丘行恭這般氣勢洶洶的前來尋自己,所爲何故……

    兩人一個船上一個船下,一個在碼頭上一個在河道上,丘行恭端坐馬上,戟指喝道:“還敢跟老夫裝糊塗?蘇定方,速速讓老夫的人馬登船,搜查一番!”

    蘇定方也未動怒,丘行恭無論官職、資歷、年紀等等都遠超於他,軍中等級森嚴,就算是丘行恭指着他鼻子罵娘,他也不能回嘴。

    可這會兒一腦袋霧水,您罵我不是不行,可是這登船搜查卻是所謂何來?

    抱拳道:“還請丘大將軍寬恕則個,水師自有規矩,末將身爲水師統帥,卻是不能任由大將軍登船。”

    丘行恭鬚髮戟張,勃然大怒:“放屁!蘇定方,是不是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心狠手辣的壞事,是不是以爲老子不敢一刀砍死你?爾若是速速讓老夫搜船,無論結果如何,老夫自去陛下面前陳情,請陛下定奪,可你若是不讓老夫登船,老夫便讓你這些兵卒身首異處,爲吾兒陪葬!”

    蘇定方濃眉緊蹙,暗暗感覺不妙。

    這丘行恭雖然素來行事乖張,性情暴虐,但皇家水師可不是尋常的部隊,這是名義上的皇帝陛下直屬的私人軍隊!編制雖然在兵部,人事亦有兵部管轄,但軍費軍餉皆是出自皇帝內帑,誰敢這般無理取鬧?

    但丘行恭最後那句“爲吾兒陪葬”,卻讓蘇定方心裏一跳……

    身邊的校尉此刻道:“丘大將軍最是囂張跋扈,反正咱們船上已經沒有什麼祕密的東西,大都督何妨讓他上船搜一搜?否則若是鬧大了,搞不好咱們剛剛卸下船藏好的東西,就有暴露的危險……”

    蘇定方斷然喝道:“閉嘴!豈是如此容易?這丘行恭氣勢洶洶而來,完全不顧及調兵堵截水師戰船會否受到責罰,可見必然內情重大,而且有着十足把握,不然如何面對事後陛下的責問,房侍郎的報復?事有蹊蹺,立即命令下去,各船即刻起錨升帆,咱們走!”

    聽到那一句“爲吾兒陪葬”就讓蘇定方覺得不妙,這等時候,爲何要提起已死的丘神績?

    所以丘行恭想搜查,

    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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