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要承認，這是我做出來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吉利安在這裏沒有交代出來爲什麼要這麼說，但卻讓作爲讀者的韋賽里斯神情微微一凜。
他如今完全沉浸在了這個故事之中，甚至有了幾分感同身受。
他有預感那些原路返回的人，或許遭遇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譁...
寂靜的房間內，紙張發出了輕響，韋賽里斯翻開了下一頁。
而在這時。
嘭嘭嘭…
學士房間的房門被人敲響了，聲音非常突兀讓韋賽里斯都被嚇了一跳。
銀髮少年被打斷了一下，揚起了頭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但也沒有什麼不滿，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旁邊的人趕忙走過去拉開了屋門。
“陛下。”
從門外進來的同樣是一名士兵。
“學士已經死了。”
他來告訴韋賽里斯吉利安蘭尼斯特的死訊，對方服下了那一杯毒酒之後便七竅流血而死。
“嗯。”
韋賽里斯聽到了這個早已經預想到的結果也只是點了點頭。
然而這名士兵卻沒有離開，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再次開口道。
“陛下，長公主殿下她...”
隨後這名前來稟報的士兵告訴韋賽里斯，蕾妮絲和丹妮莉絲想要來見他。
因爲她們已經知道了知道了這件事，然而還不知道學士的死訊，她們不相信學士真的背叛了坦格利安。
如今蕾妮絲急匆匆的趕過來說想要來見他，爲自己的老師求情。
因爲吉利安曾經教導過兩個女孩學業，所以韋賽里斯提前就想到了這一點，爲了照顧蕾妮絲和丹妮莉絲的情緒，賜予毒酒的時候才故意支開了她們。
然而韋賽里斯聽到了士兵的話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蕾妮絲的要求。
“算了。”
“讓她們冷靜一下吧。”
遭遇到背叛並不算很特殊的事情，身邊關係厲害的人越多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畢竟慾望是人最難剋制的情緒之一。
韋賽里斯前生今世對於這些已經見怪不怪了。
畢竟那個時候坦格利安大廈將傾，樹倒猢猻散，所有人都不想陪着坦格利安一起殉葬，這是很正常的想法。
誰又能夠想到韋賽里斯後面能夠做出來那麼多的事情，最終成功破局轉危爲安呢。
更何況學士從一開始就是敵人，他是來爲自己的二哥凱馮蘭尼斯特復仇的。
從六年前大道上的那場突襲戰，韋賽里斯抱着劍刺穿了凱馮的胸膛，再到了後來的紅堡慘案，坦格利安家族和蘭尼斯特之間早就已經結下了血海深仇，雙方之間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
因此。
韋賽里斯對於學士的背叛並沒有太多的憤怒，反而給他提了個醒，讓他更加銘記了狹海對岸他還有一大堆的血債沒有討要回來。
韋賽里斯從君臨被架上了馬車倉皇出逃的時候，就等待着未來殺回去的那一天。
而蕾妮絲那個時候年齡太小，她現在甚至已經忘記了父親雷加坦格利安和母親伊莉亞馬泰爾的樣子。
更加不用提那個普遍被認爲摔死在牆上的弟弟伊耿坦格利安。
蕾妮絲只是重複記住了他們三個人的名字，記住了她應該憎恨誰。
然而這一股恨意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勃發而出。
而丹妮莉絲對於所謂的仇恨就更加的疏離了。
因此如今承載了坦格利安家族復仇動力的就只爲韋賽里斯一個人而已。
她們一無所知，所以纔會這麼幼稚。
“是，陛下。”
聽到了韋賽里斯略感疲憊的聲音，衛兵神情微微一凜，然後趕忙開口應道轉身走了下去。
不遠處一個棕色長髮的少女靜靜的站在塔樓前望着這裏若隱若現的燈火，隨後走出了房間的衛兵來到了蕾妮絲的面前微微搖了搖頭。
“長公主殿下...”
蕾妮絲的臉上清晰的寫滿了失望。
她沒有看到那些證據，因此無法相信自己的老師真的背叛了坦格利安。
她很希望是韋賽里斯搞錯了。
而吉利安雖然處心積慮的想要除掉韋賽里斯，但或許是爲了掩蓋身份，他對於兩個女孩一直都是盡心盡責，可以稱得上一個好老師。
甚至不久前調查城堡內部的內鬼，韋賽里斯懷疑了許多人，然而直到最後他才注意到了學士的身上，因爲吉利安的演技真的幾乎做到了無懈可擊。
…
而在學士塔內。
回絕了蕾妮絲的求情之後，韋賽里斯繼續把目光落到了吉利安的回憶錄中。
剛剛正到了最重要的部分然後便被打斷了。
接下來吉利安和一衆要錢不要命的船員和奴隸一起進入到了這座籠罩在朦朧灰霧中的城堡內。
“剛剛進入到城堡就是一片早就已經沒有了絲毫生機的花園，花兒早就已經枯萎成爲了黃土，地面上橫倒的枯木，斷裂的柱子，我們沿着走廊開始向上搜尋，先是僕人們居住的房間。”
“果不其然剛剛進入到了城堡內便發生了哄搶，一個卑賤的奴隸拔劍殺死了一名叫做凱文的船員，然後搶走了他率先拿到的一根燭臺。”
“凱文...我還認得他，他是在當初最危難的時刻爲數不多站出來願意相信我的人。”
“隨後一場哄搶展開了，人們開始沒有秩序的互相爭搶廝殺，絲毫沒有記起來他們最大的敵人並不是身邊的同類。”
“而這裏也僅僅只是僕人們居住的房間罷了。”
吉利安的筆跡在這個時候略微有一些潦草，看樣子在寫着一段回憶的時候他的情緒也有一些不太穩定。
而且着重強調了同類這個詞彙，韋賽里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有所指什麼。
“隨後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人們才徹底的冷靜了下來，而這一個最開始引發血案的燭臺竟然陰差陽錯的落入到了我的手中。”
“我提議讓大家把所有找到的值錢東西都放在一座青銅箱子內，等到返回瓦蘭提斯的時候一起變賣，然後平均分配。”
“我們付出了一些必要的代價之後，終於團結了起來繼續向前進，然後來到了城堡的大殿前…”
“然而我們還沒有在這裏找到寶物，但卻找到了那個襲擊我們的怪物…”
“它的身影籠罩在黑暗之中，有些朦朧若隱若現，看起來像是一個身材強壯但腰背有些佝僂的男人，他似乎正在品嚐着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他並不是畏懼了我們，而是一個人類剛剛好可以喫飽。”
“我在這個時候透過了大殿外的縫隙，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王座旁似乎有三樣東西。”
“一把劍一副鎧甲懸掛在王座後的牆壁上，而在桌面上還擺放着一個巨大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