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一面笑,一面捂着心口喃喃說道,“碧荷你安心去吧,你被杖斃的仇,阿孃可以爲你報了!”
小葵因爲獻計有功,被方氏安置在了陸家偏僻的柴房裏住下,她在裏面足足待了四日,病纔好了,或者說是毒被肅清了。
她好了的第二日,便悄悄打聽梧桐苑裏,是不是出了事。
“可不是麼?三少爺病了!”
小葵聞言,大喜過望。
方氏也高興起來:“當真起效了?”
劉嬤嬤連連點頭:“夫人養在他院子裏的幾個小廝,真不是白養的!”
方氏激動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快,快去爲三少爺請大夫!哦,還有,把老爺也請過去!這事兒老爺不在怎麼能行?”
陸錦棠一直叫人留意着梧桐苑,方氏讓人請大夫的時候,她就聽說了。
“小山生病了?昨日不是還好好的?”
“聽說三少爺昨晚上,就沒能喫得下飯,夫人一直對他不管不問的,他以往生病,都是自己熬過來的,這次也沒想着驚動旁人,沒請大夫,誰知今日就厲害起來!”芭蕉焦急說道。
楚嬤嬤在一旁聽得着急,一雙眼睛紅紅的,眼看着淚都要掉下來。
“嬤嬤彆着急,我們現在就去看小山,他雖然看着瘦,但身體還是很強健的。”陸錦棠一面琢磨這件事,一面安慰着楚嬤嬤。
楚嬤嬤連連點頭,抹了抹眼睛,和陸錦棠一起往梧桐苑去了。
陸錦棠來到梧桐苑的時候,梧桐苑外頭已經站了好些人,把院子外頭圍的嚴嚴實實。
就連陸雁歸都在牆外站着,一臉焦急的和方氏說着什麼。
陸錦棠覺得事情不對,連忙上前。
“給爹爹請安,小山他怎麼了?怎的連爹爹都驚動了?”
“這……”陸雁歸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
“棠兒啊,你可千萬別進去,這是瘟疫,傳染了要死人的!”方氏趁機煽風點火。
“什麼?”陸錦棠心頭一稟。
“不可能!大頭瘟多發季節是春季,如今都入冬了,怎麼可能忽然染上大頭瘟?”陸錦棠厲聲反駁。
方氏和陸雁歸聞言都是一愣,神色狐疑的看着陸錦棠。
“前朝史冊上就記載過大頭瘟,怎麼爹爹不記得麼?女兒還是在爹爹的書上看到的。”陸錦棠解釋道。
“倒是沒有白叫你整理書房。”陸雁歸眼神中帶着肯定。
“發病這種事,可沒有定數,多發在春季,並不是說如今就一定不會染上吧?他和他院子裏的小廝,同時發病,一樣的症狀,頭面焮紅腫脹、發熱,頭面俱痛,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還不停的喘息……大夫都說了,就是大頭瘟!”方氏眼中的疑慮消散,繼續鼓吹着。
“如此,就讓小山先搬到城郊的田莊,去休養吧!”陸雁歸說道。
方氏卻拉了拉陸雁歸的衣袖,在他耳邊道,“那處莊子水土極好,給鴻臚寺卿,還有幾位尚書大人的禮物,多是從那莊子上弄來的,如今把個得了瘟疫的人,送到莊子上,叫幾位大人知道了,會怎麼想?”
陸雁歸一聽也對,立時爲難起來。
陸錦棠尚未看到陸依山,但本能的覺得弟弟不可能突發這樣的瘟疫。
且看方氏勝券在握的得意模樣,定然是她使了什麼詭計。
“是哪位大夫看診,可否叫女兒進去看看小山?”陸錦棠問道。
“這院子已經戒嚴了,二小姐若是進去,可就出不來了。”方氏笑的得意洋洋。
“別說糊塗話,你怎麼能進去呢?”陸雁歸也呵斥她道。
陸錦棠眯了眯眼睛,悄聲招了寶春過來:“你去襄王府,說小山身陷囹圄,請王爺派人來一趟,感激不盡。”
寶春點頭,不動聲色的溜走,出了衆人的視線,她便快跑起來。
陸依山如今是襄王府的伴讀,只要襄王府派人出面,以陸雁歸的性子,定然會給小山留一個餘地。
沒曾想,劉嬤嬤竟注意到寶春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