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快,快開門!”陸錦棠急道。
若是她真害了薛姨娘,心裏肯定會愧疚死的!
她實在高估了自己,秦雲璋給她出這主意的時候,一定沒考慮過,她連一扇門都踹不開吧?
“開門?”陸雁歸還在發愣。
“爹爹,快!再晚,藥效發揮作用,哭都來不及!”陸錦棠急道。
陸雁歸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一臉茫然。
他擡腳,咣咣咣踹了三腳,陸錦棠踹了許久都沒踹開的木門,終於“咣噹——”一聲,倒在了地上。
一股腥香之氣,撲面而來。
屋裏沒點燈,藉着廊下的燈籠昏黃的光,隱約看見屋裏有兩人,一男一女。
男的倚在屏風處,女的趴在地上,似乎正掙扎的往前爬。
朝夕相處十餘年的枕邊人,陸雁歸幾乎一眼就認出了薛姨娘。
他沒想到踹開門會是這副情形,正要喝問,卻見趴在地上的薛姨娘,難受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熱,好熱……老爺……救救婢妾……婢妾想要……”
薛姨娘聲音本就好聽,如今又嬌又軟的,聽得人耳朵都要醉了。
陸雁歸臉上霎時一白,恨恨地瞥了眼屏風處的男人,忙脫下自己的外袍,遮在了薛姨娘身上。
兩個僕婦見事兒不對,拔腿想跑。
“寶春,按住她們!”陸錦棠厲聲說道。
剛拿住人,院門口就傳來方氏的質問聲。
“怎麼回事兒啊,大半夜的,你們不睡覺,在這兒幹什麼呢?”
陸雁歸回頭看去,只見方氏帶着劉嬤嬤、陸明月,還有許多的丫鬟,個個提了燈籠,烏泱泱地涌了進來。
陸錦棠不動聲色地靠近薛姨娘,她這樣嫺靜優雅的女子,實在不該在算計她的人面前出醜,被他們看了笑話。
她飛快地出手,紮了薛姨娘的兩個穴位,但因爲旁人在場,時間又急,她不能幫薛姨娘完全解了藥力,只能讓她清醒一時。
方氏等人走近,她立時收了針。
“老爺,您怎麼在這兒?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薛姨娘和二爺在這麼偏僻的院子裏?他們莫不是……”方氏磕磕巴巴地講着準備好的話,但心裏又驚又慌。
和她們預料的不一樣,老爺比她們早到了,而且陸錦棠也在這裏,老爺不會發現不對勁兒吧?
陸明月挺了挺肚子,看着陸雁歸比鍋底還黑的臉,她卻無比開心。
當年阿孃沒做到的事,今日可算給她補上了,她倒要看看薛姨娘還怎麼被扶正!
“我……是聽丫鬟彙報,有人在這院中偷人,我才帶人來抓姦的!”方氏急道。
“夫人當年也是這樣抓二叔和薛姨娘的吧?這麼多年過去了,您還用一樣的招數,難道真的以爲爹爹每次都會上當,每次都會被你們矇蔽麼?”陸錦棠故作好奇地問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
“婢妾沒有偷人……當年我們兩個都被人打暈……硬把我們扔在牀上……”
薛姨娘癱軟在陸雁歸懷裏,着急地解釋完,藥勁兒又上來了。
她扯着自己的衣服領子,柔若無骨的嚶嚀:“好熱,好熱……”
陸雁歸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薛姨娘,眸底掩着怒火。
陸二老爺這會兒也差不多醒了過來。
“當年……我是被人打暈……今日是被人下了藥……”
芭蕉和寶春見狀,忙把陸錦棠從門口拽開。
陸雁歸的臉色黑的如同此時的夜色,他低喝一聲。
“是誰把他們關在此處的?”
那兩個被人摁住的僕婦,被推到前頭。
“爹爹,還是先把薛姨娘和二叔送回去吧?”陸錦棠提醒道。
這兩個人看起來太痛苦了,待會兒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醜態呢。
陸雁歸已經氣的失去理智,聽她提醒才意識到輕重緩急,讓下人把兩人分別送回。
但他卻沒有離開梧桐苑半步,對着兩個僕婦喝道:“說吧,誰指使你們的!”
兩個僕婦被嚇壞了,砰砰的磕着頭,“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陸明月臉色大變,捂着肚子,偷偷往後退。
陸錦棠見狀,忙喚住她。
“姐姐可是站累了?寶春,給大小姐搬一把椅子來!”
陸雁歸聞聲看了陸明月一眼,跟着厲聲吩咐道:“出現在這院兒的人,在我審問清楚之前,誰都不能擅自離開!”
陸明月腿一軟,惡狠狠地瞪向陸錦棠。
陸雁歸發了狠,叫人拿了刑杖。
這麼多人看着,燈籠照着,兩個僕婦的臉紅的比捱了打的屁股更鮮紅如血。
“還不招麼?屋裏的香是什麼香?餵給她們兩個喫下!”陸雁歸發狠說道。
想到要當衆出醜,兩個僕婦抖如篩糠。
“是……是……”兩個僕婦顫抖着看向方氏。
她們心一橫,左右都是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