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嫡女醫策,權傾天下 >366家主玉
    秦雲璋來的時候,汪瀅瀅果然沒有叫醒她。

    陸錦棠閉眼聽着她的動靜。

    “你怎麼伺候在寢殿?皇后已經睡了?”秦雲璋的聲音沉沉的,不含一絲親暱。

    “回稟聖上,娘娘睡熟了。”

    “她向來睡覺很輕,你莫說話打攪了她,退下吧。”

    “今夜娘娘睡得沉,一是不會被吵醒的。”

    “什麼意思?”秦雲璋的聲音徒然一冷。

    “聖上安心,只是一般的安神湯,於身體沒有妨害……”

    陸錦棠卻聽的心裏一驚,她居然敢在秦雲璋面前承認下藥?那她和秦雲璋究竟是什麼關係?

    陸錦棠心裏有些亂,惟恐呼吸也跟着心神被擾亂了,連忙掐着自己手心勞宮合谷穴,以酸沉之感安穩自己的心神。

    “你好大的膽子!朕是答應幫助沈老夫人,可朕從沒有說過,允許你們對錦棠下手!膽敢動錦棠一根汗毛,朕要整個沈家陪葬!”秦雲璋的聲音並不高,但威嚴與怒氣卻充斥着整個殿宇。

    “聖上寬心,不會有害的,否則御膳房也不敢做,只是叫娘娘睡得踏實些。”汪瀅瀅輕嘆一聲,“聖上如此癡情,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只可惜,我沈家公子也是個癡情的種子,沈老爺子一早把沈家的‘家主玉’偷偷給了我家大公子。沈家的家主玉不但可以號令沈家,但凡與沈家有過往來的大商,甚至海外的皇室,貴族,見了沈家的家主玉,也會給幾分面子的……

    可聖上知道嗎?我家大公子把那家主玉給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直放着呢!沈公子身邊有許多道士,先前是爲了給沈家看風水供養的。可是如今,老夫人卻是聽說,這些道士在查皇后娘娘的什麼事兒。

    且不說大公子究竟是癡心一片爲娘娘,還是要謀算娘娘什麼……聖上當真能容忍這麼一個賊心不死的情敵在世上嗎?”

    陸錦棠心跳的很快,汪瀅瀅讓她熟睡,竟然不是爲了爬牀,而是激怒秦雲璋,讓他對付沈世勳。

    沈家老夫人究竟是多討厭沈世勳啊?雖不是她生的,好歹也叫她一聲母親呢?

    還有,那塊玉竟然是家主玉,聽起來似乎很貴重的樣子。沈世勳就那麼輕飄飄的送給自己,且送出手後,就再也不提?他什麼意思?

    “朕要怎麼做事,不用你來提醒。讓你家老夫人耐住性子,不該是沈世勳的,朕不會讓他得到。”秦雲璋語氣沉沉的,“你退下吧。”

    “聖上是怕皇后娘娘傷心吧?既想要除掉情敵,又擔心娘娘恨您,世上豈有兩全其美的法子?”汪瀅瀅輕笑了一聲,“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您愛惜娘娘,才更應該把沈家的家業留給小山少爺呢,畢竟小山少爺是娘娘的親弟弟,就算日後改了姓沈,也是血脈相連……”

    “退下。”秦雲璋揮揮手。

    汪瀅瀅沉默的僵持了一陣子,見聖上的目光根本不往她身上放,他眼裏似乎只有屏風後頭,牀上躺着那人。

    汪瀅瀅嘆息一聲,悉悉索索的退了出去。

    陸錦棠覺得有腳步聲靠近,她心頭髮緊。

    她聽到他脫衣服的聲音,而後脊背一暖,他溫熱的胸膛貼了上來,他的手貼在她的肚子上,一下一下,撫着她肚子裏塞的東西,好像真撫着嬰孩一般。

    陸錦棠耳邊卻是那句“就算日後改了姓沈……”,原來沈老夫人打得是這主意,也難怪小山不敢跟她多說,小山是料定她不贊成他改姓吧?

    “把家主玉都送給你,”身後的秦雲璋像是囈語一般輕聲說道,“留着一個在你身上花了如此多心思的男人,朕,真的可以安心麼?”

    陸錦棠聽得心驚。

    他卻忽而又喊了一聲,“錦棠。”

    陸錦棠險些就應聲了,以爲他是發覺自己裝睡。

    可他又兀自說了下去,“你是朕唯一在意的,朕可以不要皇權,不要江山,甚至不要皇嗣……朕不想讓你受他人利用,爲他人所害……不管他究竟是算計還是……愛意!”

    陸錦棠一夜都未能安睡,雖然他的懷抱溫暖而又舒適。

    她總是隱隱約約覺的有事情要發生,那種不安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頭。

    “本宮要招沈公子入宮來見,見外男,乃須得聖上同意,”陸錦棠看着海桐問道,“你替本宮去問問聖上的意思吧。”

    她鮮少用“本宮”自稱,雖貴爲皇后,卻和鳳棲宮的一衆宮女都很親暱。

    海桐偷偷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這會兒這麼說話,就是下指令之意,也表明了她態度堅決。海桐沉默了一陣子,終是沒有相勸,躬身退了出去。

    陸錦棠沒有親自去問秦雲璋,而是叫海桐轉述,頗有些公事公辦的意味。

    秦雲璋準了,陸錦棠立時就叫人下懿旨宣沈世勳覲見。

    沈世勳匆匆而來,剛一見面,請了安就着急說道,“紫陽道長說,那符籙對娘娘不利。”

    陸錦棠嗯了一聲,卻叫宮女拿了一隻錦盒給他。

    沈世勳愣了愣,打開錦盒一看,是那塊他在風鈴渡送給她的玉。

    沈世勳咧嘴笑了笑,笑容卻沒什麼溫度。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

    “這是沈家的家主玉,對麼?”

    沈世勳詫異的看了陸錦棠一眼。

    陸錦棠輕嘆一聲,“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還請舅舅拿回去。”

    沈世勳眼底暗流涌動,他嘴角的弧度有些冷硬。

    “並沒有別的意思,在你眼裏,我是一個重利的商人,我看重的只有一個利字。我可以尋來世上罕有的珍寶,可……那不足以表達我對娘娘的忠誠,唯有這塊玉,算是乾淨。”

    他說的語氣沉沉的,平靜的面色之下,是怎樣的心情,陸錦棠無從揣測,她也不想揣測。

    “我當你是我舅舅,也當你是我可以信賴求助的朋友,所以才請你把這塊玉拿回去。如今的形勢看來,你比我更需要這塊家主玉。”陸錦棠叫海桐上茶。

    沈世勳看了她一眼,眸中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領會她所表達的意思。

    海桐把茶奉上,陸錦棠對她揮揮手,叫她退到殿外。

    海桐看了沈世勳一眼,腳步緩慢僵硬,她不想走,殿中沒個人守着怎麼行?

    陸錦棠深深看她一眼,“你在殿門口守着,殿門敞開,本宮叫你一直看着如何?”

    海桐聽這語氣,知道皇后娘娘是有些生氣了,這才忙退了出去。

    殿裏沒有旁人,陸錦棠低聲開口。

    “我不知道你和我外祖母究竟是有怎樣的齟齬,以至於她想讓你死。汪瀅瀅在聖上面前挑唆,我想……唯有破解了這符籙,讓我儘早爲他生下孩子,才能讓他安心。”陸錦棠說着話,從袖中拿出一疊畫了符籙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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