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刺眼。
想一想,也有快兩年沒有見過這樣燦爛的陽光,託蘭揉了揉眼睛,試圖起身。
嘶――
疼死了。
一時間忘記自己身上還有道三七分爲了找“祭祀物品”所劃開的大口子。
而且……
沒想到自己離掉下樹就差那麼一點點。
託蘭對於自己現在在樹上的情況一點都不意外,因爲昏過去之前已經考慮到過各種可能,不是最壞的結果就好。
在託蘭預想中最壞的結果就是三七分放棄了迴流星街的想法,隨後把已經失去意識的他就那樣丟在地上,血腥味很快就會吸引樹林中的肉食動物,說不定還沒醒來就已經被分食殆盡。
能被放到樹上就代表自己對於三七分還是有利用價值的,現在看來,也許三七分作爲一個流星街人對於流星街的執念確實很深?
考慮到傷口問題,託蘭沒敢劇烈活動,只是側頭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這是怎麼了,不論是地面還是樹幹都留下了奇怪的爪痕,按照地面上血跡的顏色來看,自己恐怕已經昏睡了不止一天。
三七分是在這裏與什麼猛獸搏鬥過?怎麼場面如此狼藉,已經完全看不出來託蘭剛到的時候那副鳥花香的樣子。
地面坑坑窪窪,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土坑遍佈,植物七零八落,四周完全沒有鳥雀活動的聲響。
獸類悽慘的哀鳴聲由遠及近。
輕鬆拖着半死不活的野獸的三七分,步履輕盈,完全沒有被正在垂死掙扎的野獸所影響到。
託蘭還未來得及收回視線,就那樣猝不及防與他四目相對。
“沒有。”
對視並沒有持續幾秒,三七分突然沒頭沒尾的開口說出兩個字。
沒有?什麼沒有?獵物?食物?還是別的什麼?
託蘭一臉懵,大腦飛速運轉着,卻依然無法理解三七分的話,“喂……三七分,你說的‘沒有’指的是什麼,那個,如果無意回答就當我沒問……”
話未說完,託蘭就聽說了一件令他意外的事。
血腥味重得連身在樹上的託蘭都能清晰聞到。
沒有?
怎麼可能?
身上族長舉行儀式時造成的傷疤是真實存在的,族地中自己所找到的證據也顯示――幾乎所有族裏的成人都在儀式中親眼見證過“祭祀物品”被放進託蘭體內的過程。
怎麼會沒有呢?
縫合在體內的“祭祀物品”居然憑空消失,這是多麼匪夷所思的事。
腹部咕嚕嚕的作響。
託蘭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太久沒有進食,看了看三七分。
想多了,三七分這樣性格的人怎麼可能會給自己分享食物。
這樣想着,託蘭費力地在不影響自己傷口的前提下伸手就近扯下一些樹葉,艱難地塞進嘴裏咀嚼,並且閉上眼不往三七分那裏看,眼不見爲淨。
反正在流星街待了那麼長時間,忍耐飢餓也不是什麼做不到的事。
更何況樹葉也不是不能充飢。
閉着眼的託蘭感覺到有什麼液體滴落到臉上。
睜眼。
一具已經剝了皮還少的野獸屍體被三七分舉在自己眼前。
……
這是怕我死的不夠快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嚇死個人,還以爲三七分終於覺得我沒用要收拾掉……
託蘭眼睜睜見着三七分咔嚓一下擰掉野獸的頭顱,動脈的血噴了託蘭一臉。
託蘭瞬間回憶起自己昏迷前對三七分下刀時的吐糟,好像是沒繃住,把心裏的吐糟說了出來……似乎說切到動脈會噴三七分一臉血這樣的話……
這報復心。
託蘭可以賭咒發誓他長這麼大沒見過第二個像三七分這樣的極品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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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年x月x日,託蘭第一次被飛坦糊了一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