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一隻鳥的表情爲什麼能夠如此人性化,託蘭也不太明白。
可能是這熱淚盈眶的樣子給了託蘭一種自己作惡多端的錯覺,讓託蘭跨物種體會到了一隻鳥的情感變化。
託蘭吹着口哨,捧着這隻正在哭訴的鎹鴉:“嗯,不滿大概是沒有的,想不到一隻鳥居然能哭得如此梨花帶雨。”
話剛說完,託蘭把捧着的鎹鴉頭頂剛長出來的絨毛又給薅掉了一些。
“你哭得太吵了,要安靜點呢。”
“薅羽毛惡魔嘎!”鎹鴉把眼淚憋了回去,內心爲自己可憐的羽毛而哀悼着。“大路不走非要走山路嘎!我不奉陪了嘎!嘎嘎!”
撲棱着翅膀飛了起來,既然這灰色頭髮的少年活得好好的,禿毛鎹鴉爲了自己頭頂僅存的一點絨毛着想,覺定立刻遠離託蘭這個危險的羽毛毀滅者。
託蘭也沒攔着,任由鎹鴉從手心飛起,只是嘴角掛着意味不明的笑。
……
流星街人的收藏品,只有失去興趣不要的,託蘭沒有道理會讓已經到手的鎹鴉飛走。
除非他知道這隻鎹鴉沒辦法逃離他的控制範圍。
當鎹鴉撞上懸於樹木枝幹之間的絲線後,託蘭拔出日輪刀輕巧地砍斷了絲線,收刀入鞘,再次將鎹鴉捧在手心。
“還好嗎…”
砍絲線的動作利落又帥氣,捧鴉的動作輕柔又
這簡直就是英雄救美…鴉。
鎹鴉正打算感動地說點什麼,就聽見了託蘭的後半句:“要是僅存的絨毛被絲線掛掉,可就沒意思了。”
方纔感動的鎹鴉整隻鴉都不好了。
感情你這傢伙救的只是鴉毛……
作爲一隻經過鬼殺隊培養的優秀鎹鴉,難道作用只有拔毛?!
眼前這個少年,究竟是怎麼長大的,居然能夠如此魔鬼。
天知道鎹鴉有多想掀桌大喊――把本鴉的感動還回來!
可惜時間不允許。
因爲這座山,有鬼存在。
一隻傳遞信息用的鎹鴉是察覺不到鬼的存在的。
之所以察覺到,是因爲託蘭在捧着鴉的同時,擡頭對着高高的樹頂打了個招呼。
從樹上跳下來一隻鬼。
……
託蘭打量着眼前完全是一副幼童樣子的白髮鬼。
單從外表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些,他的手上似乎正在用絲線翻着花繩。
幾乎在看見他的一瞬間,託蘭就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孩子至少也是‘零餘子’那個級別的鬼。
可以一戰,或者換個說法――託蘭現在可以打贏。
現在的託蘭和幾年前相比,實力已經可以稱得上突飛猛進。
除了鍛鍊以外,開念後,身體的素質大幅度提高。
特別是名叫窩金的同伴,他的身體已經被鍛鍊地很強悍,甚至可以說比這個世界很多惡鬼都要結實。
因爲託蘭在不用唸的情況下能砍死很多鬼,但是根本就砍不動窩金。
後來託蘭往日輪刀注入了念,才傷到了窩金。
本來只是隨便打架玩玩,結果打到最後,託蘭和窩金興致都起來了。
各區在十一區都吃了虧,此時正需要立威,庫洛洛這撥孩子暫時沒打算往槍口上撞。
託蘭的日輪刀就是在與窩金的那一戰中斷掉的,爲了躲窩金的能力,被託蘭既當鏟子又當菜刀的日輪刀君光榮犧牲。
有一點讓託蘭很在意。
當託蘭往日輪刀內注入生命能量後,日輪刀有了特殊的變化。
刀變紅了。
就在託蘭將纏於周身的生命能量聚集在刀上展開進攻的時候。
同伴之間打出真火用上能力,戰鬥的感覺很爽快。
但是打完後,面對庫洛洛那雙黑黝黝的眼睛時,託蘭居然難得的感覺到忐忑不安的心情。
有一種做錯事的心虛感。
託蘭和窩金兩個人被庫洛洛叫去私聊關於同伴之間如何和諧相處的問題。
也就是這段時日,託蘭覺得庫洛洛這人相當有當領導的才能。
無論同伴們搞事時弄出怎樣的花樣,庫洛洛總能冷靜解決各種突發事件。
比如瑪奇製做了讓全體同伴都胃穿孔的食物;派克諾妲不小心碰了誰讀心到了亂七八糟的東西;託蘭又因爲好奇心和廢話搞出什麼事端;窩金鍛鍊身體不小心把基地弄塌;信長找同伴練刀誤傷同伴斷手斷腿也不是一次兩次;飛坦弄得基地裏面血腥味濃重;富蘭克林……暫時也就富蘭克林沒弄出什麼幺蛾子。
……
迅速判斷敵我雙方的勝率後,託蘭纔有空細看白髮鬼的長相。
可可愛愛在翻花繩的小孩子。
如果忽略這隻鬼的種族和殺氣,這隻鬼的樣貌就會給人一種這樣的錯覺。
託蘭把本來捧在手中的鎹鴉找了個草窩放好,順便將自己方纔斬斷的絲線用手指捻了捻。
“性質和蜘蛛絲很接近,這就是是你的血鬼術嗎?”
有着幼童外表的鬼名爲‘累’,是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之伍。
作爲下弦,無慘的命令他很快就收到了,除了下達讓所有鬼百年內都低調行事的指令以外。
無慘還下達了只有下弦才知道的密令,讓所有下弦尋找一個深灰色頭髮的稀血少年進行交涉的指令。
接到命令的累並沒有像別的下弦一樣去爭功,他只想安安靜靜守在那田蜘蛛山。
和‘家人’們一起。
自託蘭踏入蜘蛛山時,累就已經感覺到了,樣貌與無慘大人給出的說法完全一致,氣味也確實是濃度極高的稀血香味,還捧着一隻鬼殺隊的鎹鴉。
在託蘭收刀入鞘前,蜘蛛累憑藉鬼的良好視覺,看見了託蘭手持的日輪刀上‘惡鬼滅殺’的字樣。
刀上刻有這四個字,在鬼殺隊中只有‘柱’纔會使用這樣的刀。
蜘蛛累見過不少打擾‘家人’和諧相處的鬼殺隊的成員,雖然沒有見過柱,但是在鬼之間,有特殊的方法交換信息,所以知道了鬼殺隊中刀上刻字的意義。
這把日輪刀,是屬於蝴蝶香奈惠的。
她是鬼殺隊的花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