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那頭的慕容白苦笑一聲說,“既然如此,把事情都告訴方立軍吧,王曉歐你需要有人說說話,不是需要我。”
話音剛落,慕容白消失在鏡子那頭,消失在這個屋子,探靈器的燈也滅了。
“她是生我氣了嗎我從來沒見過慕容白生氣的”
王曉歐的淚珠一直在眼眶裏打轉,方立軍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裏。
“沒事的,慕容白不會生你氣,只是你今晚遇到太多事,又累又委屈你了,她應該不想讓你自責,紅繩不見了,我們再弄一條回來。”
“不是的,紅繩本來就不屬於我,是慕容白當時召靈時戴在手上的,當時的我還是遊魂,被她召到時,我的手上纔有的紅繩。”
“那你跟慕容白互換身份,手上的紅繩還是以前的,沒換過吧”
王曉歐嗯的應了一聲。
“慕容白怎麼想的爲什麼願意跟你互換身份呢”
聽到這句話,王曉歐的眼淚終於止不住,一直順着臉頰往下流,淚水打溼了方立軍的胸口。
方立軍拉着她坐在沙發上,
她慢慢道出了所有事
方立軍的手不敢鬆開,直到王曉歐身心俱疲的合上了眼睛。他輕輕的呼喊着她的名字,看來已經睡熟了。
強壯的方立軍輕鬆抱起王曉歐進了臥室,溫柔的爲她蓋好毯子後,走回電腦桌前。
知道了慕容白與王曉歐的相視相知甚至互換魂魄的種種事情,方立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種超遠生死超遠存在形態的情誼,居然爲了一條紅繩萌生出一個裂口。
“她睡了嗎”
“嗯。”
方立軍放低音量的說。
“你去哪了”
“我在重走王曉歐今天的路線,看看能不能找到紅繩。”
慕容白話音剛落,方立軍身旁的不鏽鋼圓餅探靈器閃爍着明亮的燈,他把轉椅對着閃燈的方向。
“你就放下這事吧,要不考慮下重新施法,跟王曉歐換回來。”
“我們嘗試過重試續魂法,但是沒用。而且王曉歐的肉身沒找到,她總有一天會魂飛魄散的”
“讓我來試試,王曉歐有告訴過你她生前的事嗎”
“一場車禍奪走了全家的性命”
方立軍露出了略爲震驚的表情,坐着的轉椅移動到了電腦前,手指飛舞般的敲打着鍵盤。
“王曉歐,1990年7月7日晚上9點出生,生在廣州長在廣州,但是沒有她的死亡記錄”
慕容白驚喜的大叫一聲,差點刺穿方立軍的耳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曉歐還沒死”
方立軍揉揉耳朵,繼續說着。
“2009年10月10日在環城高速發生兩車對撞交通意外,現場三人死亡三人受傷。看看到當時接收的醫院是廣醫六院。”
“那王曉歐還在醫院裏面嗎”
“給我兩秒鐘。”
方立軍迅速打開了廣醫六院的醫務系統,查詢着與王曉歐匹配的數據。
“王曉歐當時的確在醫院接受救治,只是這裏看到的是她在一個月後康復出院了。”
“是我們的王曉歐嗎確定資料沒錯嗎”
&nb
sp;方立軍的手終於離開了鍵盤,雙手叉在胸前。
“這裏看到的數據的確是這樣的。”
“靈界的事我答不上來,但是在人間,我們可以通過社保、醫保、銀行記錄等等的,查查那個冒用王曉歐身份的鬼是怎麼過日子的。”
“拜託你了,方立軍”
“很容易的事,交給我。”
方立軍又繼續的埋頭電腦桌前,專心致志的挖掘假王曉歐的生活軌跡。
慕容白得知王曉歐果然沒死的天大喜訊,迫不及待地找蔡老先生分享。
深夜的街道一片漆黑,唯獨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燈火通明。它就像無盡黑暗中的一團火光,這團火光前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等待着挽留靈界中孤獨的遊魂。
“蔡老先生,幾天不見了,又來打擾您了。”慕容白滿臉笑容的飄向長鬍子老人家面前。
蔡老先生撥弄着長長的白鬍子,回以同樣燦爛的微笑。
“呵呵呵,慕容白姑娘啊,什麼事情能樂得你臉上開花呀”
“我知道王曉歐肉身的下落啦”
“好事好事啊,那是你們是計劃互換魂魄,讓王曉歐入土爲安,找回魂頭,得以超渡”
慕容白滿臉的微笑霎時沉靜下來。
“蔡老先生,我的確知道了王曉歐肉身的下落,卻不知哪個遊魂佔了她的身體。”
“此話何解”
“王曉歐幾年前發生交通意外,以爲自己跟父母一起離開人間了。然後她的魂魄一直飄蕩幾年,但現在都不知情。”
老人家點點頭說,“嗯啊,這些老夫都清楚。”
“誰知道車禍後,她的肉身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可是住院治療一個月後,王曉歐的肉身居然自己出院了。我們都知道的,這種事情肯定是被捉生魂的遊魂侵佔身體了。”
“依老夫所見,慕容白猜測的沒錯。”
“我現在正拜託一位好友幫忙查出佔用王曉歐肉身的傢伙,看看它每天都在做什麼。這次前來,是想請教一下蔡老先生,假若我找到那位佔用王曉歐身體的鬼,應該怎麼讓它歸還身體給王曉歐”
“勸服它,讓它自己離開宿主。若它依然強佔,不肯離魂,只能另用他法。老夫之前給你的符咒還在嗎陰陽兩界同時施法,強迫那鬼魂離開肉體。它掙扎得越厲害就會被符咒打得越傷,你用此法得先想好。”
“黃符還在,謝謝蔡老先生,我會記住的。但是王曉歐能順利回到自己的肉身嗎”
白髮老人家看看身旁的善良女生,頻頻搖頭。
“慕容白姑娘啊,你怎麼不問問自己的去向呢你倆若是換不回來,王曉歐又如何回到自己的肉身呢”
“對啊還是要先換回來。但是我們之前施的續魂法無效啊。而且王曉歐不小心把鏈接我倆的紅繩給弄丟了。”
慕容白搖晃着手中的繩子說道。
“不打緊,只要王曉歐召靈就好,繩子若真不見了再做一個就是了。容老夫好好想幾日,看如何讓你倆換回來。”
“那我就不打擾您老人家了,感謝您能勞心勞力,感謝您能時時刻刻幫助我提點我。”
白髮蒼蒼的蔡老先生和藹的微笑迴應,甩甩手中的鵝毛扇子,示意與慕容白道別。
她給蔡老先生深深的鞠躬道謝後,離開了那個漆黑街頭裏唯一光明閃耀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