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那股神祕的力量並不存在於慕容白的身上,而是她的背後,一個隱藏起來偷偷給她幫助的人的身上,那麼,這次慕容白以正面衝撞負面的力量,她就有可能她就有可能像所有在山坡上車禍受傷的人一樣,出現不可治癒的後遺症。
感受到蘇常風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低氣壓,心知肚明他是爲何氣惱的,阿蒙喉嚨裏涌起一絲酸楚,阿蒙悔恨,極度悔恨,自己居然沒阻止慕容白進入唐氏。
阿蒙不回話,在醫院的院長辦公室內,卻將院長趕了出去的阿蒙唯有出聲:“是的。猛鬼坡的形成,正是在那一年。”
“既然如此,那爲什麼不去收魂”蘇常風的聲音冷若冰霜,要是這幫人早收了那東西,慕容白就犯不着被推上前了。
阿蒙答道:“唐氏已派人去除過靈,做了收魂法事。可是,沒有作用。”
“在平常的日子裏,根本感覺不到那裏的陰氣存在,那個地方,至今以來,至少有幾十場法事在那裏辦過,該有的陰氣,也早已被清乾淨了。”
“那又爲什麼難道,那家人的怨魂除不了”
“是的。”
“怎麼會有除不了的魂”蘇常風爆發了,他想吼是你們這幫傢伙偷懶不幹活吧,但話到嘴邊覺得不對,這麼吼出來有損他的威嚴,便只有改以用眼神代替下半句話。狠狠的瞪着他們。
阿蒙沉着應對。
“猛鬼坡確實除不了,因爲它們已經不是普通的魂了。”
阿蒙這時候幽幽的開口:“它們已是一種念,意念,念力,十分強烈的念,唯有將它們的心願解決了,它們纔會離開。”
“念不傷人,它只會惑人,慕容白同學只有不被迷惑,才能從那裏安全離開。”
隨利麒和謝麗麗守在醫院的病房外,病房內,是平躺在牀上的王曉歐和慕容白。
明知慕容白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害,但這時候隨利麒和謝麗麗的心頭仍然輕鬆不起來。
隨利麒此時後悔莫及,爲何慕容白會落得如此下場,如果,當日沒有強行把慕容白拉進唐氏,或許就沒有今天的災難了。他煽動着長長的睫毛,睫毛下閃爍着悔恨自己的淚光。
“怎麼辦呢”謝麗麗鬱悶的說。
隨利麒聽到後,立刻收起了悔恨的目光,生怕他人發現自己這個會長的弱點。
謝麗麗用她的眼睛,可以看到此時趴在慕容白身上的虛影,是一個幼童的身形。他雖感覺不到任何惡意,可也沒有善意。
在王曉歐牀邊的,則是兩個成人的虛影。因爲王曉歐只是普通的一個女孩,被這兩個影子跟着,她的臉色急速剎白,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幸好有穆倩兮,她在她身上寫畫了幾個符,那兩個影子便無法貼近曉歐,可是卻站在旁邊,不肯離去。
孩的傷害性不如大人的強,所以她想留着這一口,讓慕容白由內而外的打破這個猛鬼坡的桎梏。
總而言之,從外圍開始進行破壞是辦不到的,因爲這不僅僅是一個靈,可能是比一般的靈還可強勢的東西。
他們執念着一個點,只有從那個點入手,才能打開局面。
換言之,就是他們三個外人幫不了忙,只能等,靜靜的等着慕容白和曉歐自行甦醒,並且,還期盼甦醒以後的他們不像別人那般遺忘什麼東西。
可是,只能等嗎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的等嗎
“謝麗麗,你幫我看着,我進去睡下。”
孩子遞給我的茶水,我當然是不會喝得。
喉嚨裏如同吞了一個火球般的乾渴、熾熱,但身體上的難受敵不過心靈上的震撼,由於胸口處沉甸甸的有些抽痛,一種突然間被人窺視到心底的冰涼感覺,那杯水帶給我的誘惑便輕易的抵消了。水杯遞到我的面前,被我舉手擋開。
“我不會喝的。”
孩子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看着我說:“姐姐,你不想見到他嗎不想和他永遠在一起嗎”
“你怎麼可能能夠讓方立軍回來不可能的,你在撒謊”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輕易地翻出我心中的祕密,但是這種突然間被人揭開皮肉,將內裏坦露在陽光下的感覺,令我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刺痛。就連指責他的話,都變得不那麼利索了。
“姐姐,你身上的執念是我見過的最強的,如果你把這樣的執念留給我,我們家的實驗或許這一次就會成功。”
“來吧,姐姐,和我交換吧,我不是撒謊,一定會讓你和他在一起的,只要喝下這杯茶,他就是你的了,永遠。”
男孩仍然用蠱惑的聲音勸導着我,當我想再次推開他遞過來的茶水時,忽然間發現,在那小小的杯面中,映照着方立軍溫柔的笑臉。
那笑是如此熟悉,如此柔和,就如同站在收銀臺後,對我露出的淺淺一笑。
突如其來的,我的動作僵硬了,無法推拒,無法反抗,眼看着杯口離我越來越近,將要接觸到我的雙脣的時候
“喵”
一個黑影從我頭頂跳過,碰翻了我脣邊的茶杯,又踩破了浮在半空中脆弱的泡泡。
太好了,秀秀來救我了
孩子的腦袋被跳出來的黑影踏了一腳,他嗷的大叫一聲,擡起頭後再看,一個身着黑衣的少女半跪着蹲在他家的茶桌上,已將一整壺的茶水中踢翻。
“你”孩子望着少年很是驚詫。
少女烏黑的秀髮泛出柔美的光澤,背對着陽光的身影,映照出一層耀眼的光環。她的五官如玉器雕琢而成,精緻秀美至極。她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們,亦正亦邪的氣質迎面撲來,我和孩子俱都屏了氣息,停了心跳,彷彿魂魄都要被抽離體外。
天啊,這是秀秀的人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