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琛自信道,“看畫,可別想着光看落款,因爲落款也是可以作假的。”
他自信的把那副《猛虎下山圖》換了一個方向,然後將落款處對着江鴻德。
“江老先生可以仔細的看看這落款處可有什麼問題?”
江鴻德拿出放大鏡,看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什麼,他經商一流,但是對於鑑寶,也就是爲了彰顯自己的身份和投資,所以纔會收藏這些東西。
懂的也就是一些皮毛。
但畢竟他這樣的身份,處在這麼高的社會地位,別人送的禮,自然也不會含糊的。
卻不成想還是被自己的孫子鑽了空子,他倒是想相信自己的孫子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勉強!
江小琛說道,“若是看不出來,您可以找其他同期的作品對比一下。”
江鴻德將信將疑的拿出另一幅《凌峯山水》
這是一副跟勇毅山人同一個時期的畫家的作品。
江小琛說,“這幅倒是不錯。兩幅畫是一個時期,所以,江老先生可以比對一下紙張的材質,以及墨色浸染的效果。”
“尤其印章!”
江鴻德把目光放在印章上,眸子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這...”
江小琛解釋道,“是不是發現了?”
“猛虎下山圖的印章,是假的,它比同期的任何印章的顏色都會顯得淺。”
江鴻德有些不敢相信,“不能憑藉印章的顏色淺,就斷言這幅畫紙假的吧!”
“有的章,在印上去的時候,就不會太深的。”
“我證明給你看!”
說完,江小琛直接上前,隨後三下五除二,熟練的將畫軸和封紙撕開,取出最原本的那張畫。
江婷婷倒吸一口氣。
“嘶!”
這個江西菜是想要做什麼?這次可真是玩兒大了啊!
她暗暗擔心,爺爺那麼驕傲的人,估計接受不了江小琛的再三挑釁。
“江小琛,我看你就是因爲不想交出血玉麒麟,所以在這裏胡說八道,想讓我爺爺生氣,然後將你們趕出去,是不是?”江婷婷的話可以說是給江鴻德一個很大的臺階。
然而,江鴻德並不領情,也許是覺得這幾個後輩不足以畏懼。
他呵斥一聲,“讓他證明!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子醜寅某!”
江小琛脣角微微上揚。
他將那副《猛虎下山圖》直接翻了過來,然後展示在大家的面前。
江婷婷看到那幅圖的背面竟然有一處非常明顯的紅色的印記。
那印記跟正面的印章正巧吻合。
江婷婷好奇的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感覺背面的印章比正面的顏色還要深呢?”
“那就對了!”江小琛給江婷婷一個讚許的眼神,“你還真是說到了點子上。”
“這個印章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那是因爲印章並不是印上去的,而是用別的畫上的印章拓上去的。”
江小琛說完,衆人震驚。
拓上去的?
江小琛解惑說道,“你們也許不太明白,但是,拓印章是書畫作假的老手法了!”
“這樣的話,新的紙張背面先接觸到印章,顏色自然會中一些。”
江婷婷疑問,“你的意思是說,這《猛虎下山圖》上面勇毅山人的印章是拓上去的?”
江小琛點頭,“正是如此,這幅圖的造假手法很是高明,所以,你們沒有人能看的出來,這也實屬正常!”
江鴻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江婷婷在一旁小聲道,“江小琛,你閉嘴行不行!”
“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江老先生不願意聽實話?也對,年紀大了,回顧自己的這一生,總覺得充滿了傳奇色彩,覺得跟別人不一樣,所以,自然也就喜歡聽彩虹屁。”
江婷婷只覺得一股不好預感衝上腦門。
果然,江鴻德大怒,拳頭“嘭!”的一下子拍在桌子上。
“你放肆!”
“不讓放肆,我也放肆了!”江小琛說道。
“呵,年輕人,算你有膽識!”江鴻德說,“既然你不願意將血玉麒麟交還給我,那我也就不勉強了!”
“婷婷,帶着你的幾位朋友去餐廳吧,我馬上就下去。”江鴻德吩咐道。
“是,爺爺。”
江婷婷恭敬的回答。
江鴻德說,“既然是過來做客的,那就留下來喫完飯在走吧,客人來額,若是空着肚子離開,那就顯得我江家太沒涵養了,基本的待客之道,我們還是有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只要不跟我要東西,我們自然也是願意留下的。”江小琛挑釁的說了一句之後,跟着江婷婷下樓。
房間只剩下江鴻德一人,他的一雙手顫顫巍巍從書桌的抽屜中拿出一張合影。
照片上的女人簡直跟唐小璃一模一樣。
而照片上的男人,竟然是跟江鴻德有着神似。
那正是他年輕的時候,和女兒的合照。
江鴻德摸着照片中的女人的臉。
“小婉,剛纔的那兩個就是你留下的一雙兒女吧。”
“可是他們卻根本不想認我啊!”
“這幅畫是假的,我早就知道了,我不過就是想看看小琛的眼界,順便多看看小璃幾眼。”
“我知道,你那個兒子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是,他卻故意反着說,這孩子,以爲這樣就能騙到我...”
“你說,當初,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若是你沒有執意嫁給唐棣,也許現在......”
江婷婷他們離開書房後,她終於長吁了一口氣。
“江小琛,我還真是佩服你,沒想到你還真敢跟我爺爺硬剛啊!”
“在我們曾哥江家,跟我爺爺大聲說話的都沒有幾個,出了客人意外,能進書房的,也就只有我和堂哥兩個人。”
“沒想到,你跟我爺爺這般頂撞,他竟然沒有生氣。”
江小琛笑了笑說,“生氣?爲什麼生氣?對我來說根本沒有用。”
“你們之所以怕他,就是因爲你們要從他的身上得益呢,我又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