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氣溫很低，溫芃回到室內，頸上的圍巾被呼出的氣息沾溼。
沒問她出去做什麼，蘇灝嘴角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替她整理好衣服下襬，又繫好斗篷。
低頭看見溫芃滿臉都寫着高興，他在心裏笑話她：小學生式暗戀。
只是等溫芃離開休息區，去了導演旁邊，等餘衍和曹妍宴的戲結束，他的笑意才變淡。
喜歡一個有野心，境況還不好的人，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知道他家小姐有沒有準備好。
回想溫瑾和他說的，不攔着溫芃和江赫也來往，卻一定要保護她，蘇灝輕嘆一口氣。
但願那位賀先生心裏有數，能保護他家小姐吧。
如今何文峯對曹妍宴，那是每日誇上幾十遍，樂得曹妍宴嘴角弧度上翹的就沒落下來過。
“進步很大，繼續加油！”
“收到！”
溫芃：……差不多得了吧你倆。
他們自以爲隱祕的戀愛，在溫芃看來簡直就明目張膽的秀恩愛，戀愛的酸臭味在方圓十里飄散，根本無法忽視。
“導演，我先回去了，有事聯繫我的助理，明天見。”從來不看氣氛的餘衍，無視兩人之間粉紅泡泡，自顧自的說着。
有些尷尬，何文峯乾咳一聲說：“好，餘老師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見。”
朝他點頭，餘衍轉身跟溫芃、曹妍宴招呼一聲才走。
聽到熟悉的問候，曹妍宴心裏吐槽：能不能換句詞兒，每天都是這兩句，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趁着曹妍宴還有狀態，何文峯給兩人講了戲。
溫芃在不在狀態不要緊，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明白，上一秒她才因爲一個笑話笑到肚子痛，下一秒就可以化身劇裏的惡毒反派，不需要時間醞釀。
每每看到溫芃在戲裏完美轉換懦弱庶女和霸氣反派兩個角色，他都不由感嘆溫芃實力非凡，轉身對着曹妍宴嘆氣。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劇播出之後，溫芃比正經女主演曹妍宴，熱度高很多的景象。
倒不是說曹妍宴演得太差，而是溫芃的演技比她好太多。
有些話不好說，但何文峯心裏清楚，恐怕溫芃的演技在劇組排第二的話，沒人敢爭第一，餘衍也不行。
溫芃和曹妍宴的配合最近是越來越默契了。
擔心自己出差錯耽誤溫芃的時間，曹妍宴每次和她對戲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再被溫芃帶一帶，她幾乎每次都能超常發揮。
這場戲自然是一遍過，但爲了避免後期剪輯出現問題，又拍了一遍備用。
完成今天拍攝任務的時間，比溫芃預計的還要更早一些。
收工之後，曹妍宴似乎和她還在熱戀期的男朋友有約會，把戲服頭飾卸下之後，她在化妝臺前認真補了妝，高興得哼小曲兒。
看她下班比上班還有精神的樣子，溫芃失笑，卻不知自己也是滿眼星光。
因爲之前提了一下，她最近聽說附近的一家自助燒烤店很不錯，江赫也掛了電話就換衣服，出門打車回影視城。
夜晚的影視城有時候比白天還熱鬧，前幾天纔開機的一個劇組，這幾天卯足了勁兒拍大夜戲，秦子俊笑說他們也不怕猝死。
今天也是一樣，江赫也路過的地方還三三兩兩聚着一些等工作的羣演，聽到有腳步聲，他們從迷糊狀態中驚醒，擡頭看向江赫也離去的背影。
“我賭五毛，那個是賀江老師。”
“我賭五毛不是。”
“你能有我這雙眼睛看得準？我是賀江老師五年鐵粉，又在影視城晃悠了二十幾天，賀江老師這件外套上個月底我見他穿過。”
“還不興撞衫了嗎？”
“我不管，賀江老師穿這衣服最好看……”
討論逐漸偏了樓，江赫也也快到了。
早先溫芃就和蘇灝說了今天要去喫夜宵放鬆，讓他先回去，蘇灝替溫芃收拾好了圍巾手套羽絨服這些保暖物品，才先行離開。
“賀先生晚上好。”出了片場沒多遠，蘇灝就看到江赫也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來時的方向。
點點頭，江赫也迴應他：“蘇先生晚上好，怎麼一個人，溫芃呢？”
“小姐讓我先走，應該馬上就來了。”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街道，蘇灝說，“先失陪了。”
江赫也點頭，把帽檐壓得更低了一點。
走了沒幾步，蘇灝停下腳步，轉頭對江赫也說：“賀先生，”江赫也看向他，等他的下文，“小姐暫時交給你了，希望你不會讓小姐受委屈。”
看不清蘇灝的臉，江赫也卻讀出了很多東西。
他微微勾脣，“放心。”
目送他的背影遠去，江赫也臉上沒了表情。
蘇灝這個人比他想象的更敏銳，溫芃沒察覺他的心意，他卻先一步看出來了，還因此警告他？
江赫也不覺得是蘇灝對溫芃有別樣的心思，反而想到了溫瑾和溫琅。
難道是溫瑾他們借蘇灝的口說的話？
有這個可能。
江赫也輕笑，或許是時候和溫瑾他們多多來往了，不然不清楚他的底細，他們可不放心把人交給他。
果然如蘇灝所說，溫芃緊跟他之後出現在江赫也的視野裏。
知道溫芃要在外面待一段時間，蘇灝替她做的防寒措施很到位。
溫芃這人私底下也不是太在意形象問題，所以把自己裹成了個球也毫不在意。
看着一隻雪白的球朝自己“滾”過來，江赫也嘴角揚起來，長腿一跨迎了上去。
天很黑，加上溫芃專心低頭走路，她都沒看見江赫也，直到江赫也站到她面前，她才被嚇得心跳漏了一拍，往後仰去，差點摔倒。
幸好江赫也伸手攬住她的後腰，才避免了某女星現場表演平地摔。
倉惶退了半步，溫芃站穩纔有心思去分辨先是嚇自己，再幫自己的人是誰。
從低處擡頭看，勉強能看清他的眼睛，溫芃一下就認出來是江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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