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安城金字塔頂的那個圈子裏,這點事根本不是祕密。
出了這樣的醜事,再加上雲家已經一再表示家中只有一位千金,顧儀璟取消了跟慄曉棠的婚約。
原因跟上層圈子裏人盡皆知的大相徑庭,但是這種事就沒必要去詳細說明了。
越掰扯越丟人。
如今的慄曉棠別說影后了,只比普通龍套強那麼一丟丟,出了那麼多醜聞,被豪門總裁男友退親,又是如日中天的聲光影業總裁雲茉的死對頭,雖然沒被封殺也跟封殺沒什麼區別。
顧儀璟不知道是念在之前的情分沒下狠手還是顧忌着她畢竟是雲家大小姐,只是直接撤回公司在她身上所有軟硬投資並跟她解約,甚至公司將慄曉棠掃地出門的通知都是通過高戰的助手。
之前那個跟慄曉棠點頭哈腰跟伺候主子一樣的四大天魔手之一早就換了另一付嘴臉。
無所謂。
這樣的人情冷暖擊不倒慄曉棠。
早在當年被賣去做船奴,她就已經明白,越是光鮮亮麗,花團錦簇,掩藏的罪惡污穢就越不堪入目。
桃花島號如是,娛樂圈如是,甚至整個人間都如是。
於是某一天,當豎店羣演的活計都快排不到她的時候,慄曉棠再次去了月亮湖雲家豪宅。
巧的是那天剛好是雲雋二十七歲生日,一家人去聞匯樓喫黑椒蟹。
何小滿陪着雲父雲母坐在後面的勞斯萊斯幻影上,卻發現車子在別墅大門口停了下來。
何小滿耳聰目明,早就聽見管家端着一張苦瓜臉在跟雲霆解釋:“我已經說過先生和太太不在家,她又說找小姐,我說大小姐也不在,她說那她就在這裏等着。”
雲父雲母這個時候也看見了站在大門口的慄曉棠。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她從一個清冷孤傲努力打拼的倔強少女變成如今面色陰冷目露兇光的賭棍。
“既然你們回來了,我這種卑賤的身份也就不去沾染你們那高貴的豪宅了,給我一個億,拿了我就走,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雲雋是雲家所有人裏最憎惡慄曉棠的人,雖然明知道這個人其實是自己的親姐姐。
“張口就要一個億,憑什麼?憑你臉大?”
慄曉棠也不生氣,冷冷盯了雲雋一眼:“你這個揮金如土的紈絝還沒資格指責我,憑什麼?就憑我也是他們折騰出來的種,他們給你們什麼,就應該也給我什麼,而且因爲小時候他們弄丟了我,更應該額外補償我!”
否則,她怎麼會淪落到那艘噩夢一樣的船上,又怎麼會成爲慄爺的“妹妹”,她的悲劇全都是雲家一手造成,憑什麼雲家不該補償?
“你是我們的孩子,可是別忘了之前因爲你,我們支付了九個億,他們三個,可沒花你這麼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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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們買島的錢!你們雲家可真無恥,你們花錢買島最後竟然是因爲我,哈哈,哈哈哈!”
面對近乎癲狂的慄曉棠,雲霆現在的樣子跟雲父幾乎沒什麼不同:“現在來跟我們翻舊賬?要不咱們好好探討一下我的祕書團裏爲什麼會有人把雲氏的商業機密透露給你,你再告訴顧儀璟?我們的確是你的家人,可你幫着外人來算計雲家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們是你的家人?”
寧頌娟沒有下車,抽泣着無力歪倒在何小滿肩頭。
何小滿心中冷笑,伸出手溫柔的攬住她肩膀,卻並未出隻言片語去安慰。
“一千萬,買你永遠消失,要的話我馬上給你轉賬。但是這一次我希望你能說話算話,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坐在勞斯萊斯幻影裏面的何小滿可以清晰聽見慄曉棠“咯吱咯吱”磨牙的聲音。
她側頭一臉懵懂的看着慄曉棠,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無喜無憎,像是在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也像是在看一隻擡手可殺的阿貓阿狗。
似乎察覺到一抹涼颼颼的視線在盯着自己,慄曉棠扭頭就看見下了半牀的豪車裏,雲茉正置身事外悠閒得像是在看大戲。
那股怒火幾乎無法平息,她猛然竄過來,修剪得尖利的指甲對着車子裏抓了過來。
何小滿一把摟住寧頌娟,面無表情,口中的聲音卻無比驚慌:“你有氣盡管衝着我來,不要傷害我媽媽!”
已經被車裏女人的婊裏婊氣弄得石樂志的慄曉棠正要破口大罵,冷不防被人扭住手臂直接背到身後,她擡腳用高跟鞋狠狠剁在來人的腳面上。
高奢定製的小羊皮鞋,雅緻柔軟,然而它令人咋舌的價格並不包含專業防護功能。
雲雋悶哼一聲,仍舊沒有放手,反而更是發了狠將慄曉棠的胳膊背在身後,讓她沒辦法再去傷害車子裏面的人。
“一千萬,讓你助理轉給她,老吳,關門,以後任何閒雜人等再等在大門口,你就收拾收拾滾蛋!”
管家也明白先生的脾氣並不是發給自己的,於是低垂着頭恭聲應“是”,等兩輛車子開進來,大門“哐當”一聲關閉,像是雲家的世界將外面那個孤零零的身影徹底隔絕。
雲父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雲家任何信息都不想讓慄曉棠這個“外人”知道。
雲父說完徑直拉開車門坐進來,何小滿的六識可以捕捉到他身上勃發的怒氣。
一家人之前的和諧溫馨被慄曉棠一個人破壞得蕩然無存。
所以說一個家庭的和睦需要所有成員來努力,但是想要毀掉這份和諧只需要一根攪屎棍就可以。
等到雲家五口人沉默着進了客廳,家庭醫生也很快就到了。
“二哥。”
何小滿示意醫生過去給雲雋看看腳上的傷,雲雋伸手摸摸她的發頂。
嗚嗚嗚,還是這個妹妹貼心,肯定是發現他的腳受傷時已經給盧醫生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