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的飼料,人間哪能輕易煉出呢?
足足煉了十來爐,纔出了一爐劣品移情丹,蕭業直接捏碎,繼續練,虧得他情花充足,又練了近五十爐,才煉出良品移情丹。
不得不說,極品丹藥服的太多,看良品就和垃圾一樣,喫良品,就等於喫垃圾。
蕭業正要將良品丹藥捏碎,蘇月兒不樂意了,嘲諷道:“你這人怎麼這麼挑惕,良品的還不行嗎?怕是花間派都未必能煉出良品丹藥。”
蕭業懟道:“垃圾你喫不喫?喫就給你。”
“你……簡直不可理喻!”
蘇月兒氣的俏面發白,對蕭業的作派越發厭惡。
蕭業也不多看她一眼,接着煉。
百爐後,終於煉出了極品移情丹,不含一絲雜質,拿手上,就感覺到一股冷漠到骨子裏的氣息徐徐發散。
其實憑心而論,劣品丹藥也能用,畢竟這是飼料,不是給人喫的,而是蠱蟲的食物,具體使用方法是蠱蟲吸收了體內的情花毒素,以真元包裹丹藥服下,確保不會被消化,蠱蟲聞到氣味,會從心臟中跑出來,吞喫丹藥,隨即再將丹藥與蠱蟲一起吐出來。
可是蕭業有強迫症啊,不煉出極品丹藥,他心有不甘。
拈着丹藥,蕭業退出了守靜篤,致虛極的狀態,心智恢復了正常,他感覺很奇怪。
這種狀態,他進了不知多少次,早已駕輕就熟,按理說,應是一種風輕雲淡的處世態度,可是自己爲何會變得偏激狹隘呢?
尤其是對蘇月兒極度看不順眼!
他只能歸疚於,是受到了情花的影響,連仙界大能,都被情花弄的精神失常,自己憑什麼就能不受影響?
“蘇大家,拿着吧!”
蕭業心裏泛出柔情,遞過去一枚丹藥,與一隻情蠱的卵。
“撲哧!”
卻是陡然間,一口鮮血退出,胸口劇痛。
“嗯!”
蘇月兒也悶哼一聲,嘴角沁出血絲,痛苦的捧着胸口。
顯然,剛剛她也退出了守靜篤,致虛極的狀態。
蕭業只得再度進入,冷着臉道:“蘇姑娘,你學我做什麼?”
“切!”
蘇月兒掏出錦帕,不緊不慢的拭去嘴角血絲,不齒道:“你臉真大!”
“別嗶嗶了,開始罷!”
蕭業不耐的瞪了蘇月兒一眼,把卵服下。
誰嗶嗶了?
蘇月兒氣的俏面發白,怒哼了聲,也把卵納入口中。
卵沿着氣脈,流入心臟,初時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以才氣探查,可以感應到口心盤踞着一團泠漠的氣息,身體裏的情花毒素絲絲縷縷的匯聚過去,卵也漸漸在破殼而出,發育成一隻蛆蟲。
二人默不作聲,專心內視,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募然間,身心一鬆,情花毒素終於盡去,當即抓住機會,吞下移情丹。
就如老鼠看見大米,蠱蟲在經脈中游過去,抱住就啃。
‘就是此時!’
二人雙雙以真元把移情丹從口中推了出來。
“真噁心!”
“蘇大家,別,這蟲子好歹也是我們自己培養的,或許將來會用到!”
蕭業忙阻止。
“哼,蕭郎現在捨得叫妾蘇大家了?”
蘇月兒哼了聲。
蕭業訕訕道:“那不是特殊情況麼?”
蘇月兒得理不饒人道:“現在妾才知道,原來蕭郎這般討厭妾……”
“別過來,妾身上難聞!”
正說着,蘇月兒發現蕭業靠近,連忙後退。
“這不是我們的問題,你沒發現很奇怪麼,守靜篤,至虛極本不該如此,或許是受情花影響,越重要的人,就表現的越反感……”
蕭業一邊解釋着,一邊加快速度,抱住了蘇月兒。
“放開妾,放開妾!”
“妾不管,妾不管!”
蘇月兒連捶帶打,拳拳到肉,打累了,突然伏入蕭業懷裏大哭起來。
“你這沒良心的,妾都傷心死了,以後不許再這樣對待妾!”
“妾從未想到你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蘇月兒如個怨婦,大哭着訴說傷心委屈。
其實蕭業很想回她一句,你的態度也不見得比我好啊,只是與女人沒必要那麼計較,還是老老實實當個沙包算了。
不過他並未留意,蘇月兒雖然眼淚留的嘩嘩,可那秀髮遮掩下的嘴角,正偷偷藏着笑呢,看着蕭業欲辯不能的模樣,突然一股巨大的情愫涌出,猛仰頭,吻了過去!
……
天色已經漸漸亮了,二人均是衣衫綾亂,緊緊擁在一起,所謂打是親,罵是愛,鬧過一場,彼此間都覺得感情又進了一步。
“好啦,時候不早了,妾覺得花間派不會善罷干休,還是小心點爲好。”
蘇月兒輕推了下蕭業,提醒道。
“難道花間派還敢來劫獄?”
蕭業不解道。
蘇月兒沉吟道:“劫獄倒未必,可一派從上到下,絕情棄性,毫無底限,蕭郎別忘了,韋九娘就是個蕩婦,或會以色相勾引朝廷的大人物,把張易之撈出來。”
蕭業心中一凜,點頭道:“我會注意的,對了,我們解毒之事暫時莫要聲望,看看反應再說!”
“嗯,那妾先回去了。”
蘇月兒整了整衣衫,飄然離去。
萬象神宮!
女皇正在聽取昨晚的彙報,越聽面色越沉。
張易之的府邸已是一片瓦礫,虧得及時封鎖,才未引發大的波瀾,而花間派也死了好幾個金丹,張易之更是被生擒活捉。
唯一的好消息,是蕭業與蘇月兒疑似中了情花之毒,雖暫時壓下,卻難保不會復發。
對於情花,她也是瞭解一些的。
要不要派人去探探蕭業的底細?
“陛下,梁王求見!”
這時,殿外有太監喚道。
“宣!”
女皇收回思緒,輕啓朱脣。
“諾!”
太監施禮退去。
女皇對武承嗣已經徹底死心了,被視爲廢物,雖未罷官革職,卻日漸疏遠,轉而重用武三思,除封梁王,又加同平章事,位列政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