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明說：“問題在這裏？這是一篇命題作，可大可小地做。我不太懂，郭部長，你是搞宣傳的，你覺得這篇章能在媒體做一下嗎？”
郭燕妮疑惑地問：“你是說，讓我通過媒體，幫你伸冤鳴屈？”羅曉明故意這樣吊她的興致，以增加感染力和說服效果：“不是的。對了，我忘了說了，這事後來解決了。”
“哦？怎麼解決的呢？”郭燕妮果真被他弄得興趣大增，“快說，你不要賣關子。”
羅曉明說：“不是賣關子，而是急於說這件事的外延意義了。後來，我想還是先把老人弄到醫院裏再說，我打了120急救電話。剛打好120，我正在爲支付老人的醫療費發愁，城管局的鄒鶯給我打電話，問我他們打來的一個報告看了沒有，我正好向她求救，問她借錢。她非常震驚，問我是什麼事，我把這事一說，她連忙開車趕來幫我。”
郭燕妮聽得屏住了呼吸，目光一直在他臉打轉。
“沒想到，她一過來，出現了轉機。”羅曉明像講故事一樣，有聲有色地說，“她去看那個老人，一看驚叫起來，這不是季慶幫嗎？原來，這個老人，是市垃圾處理廠的退休工人。去年春節前，鄒鶯代表局裏去他家裏看望過他，所以認識他。但開始，老人還是不肯說實話。我們把他弄到醫院，醫生看了他的傷情說，老人摔斷了脊椎骨，要住院開刀，讓我去交十六萬元的費用。”
“要十六萬？”郭燕妮也驚得叫了起來，“現在，真是生不得病啊。太貴了，老百姓哪裏看得起哦？”
羅曉明說：“是啊，醫生一說這個數目，我嚇了一大跳。我一個拿工資的公務員，哪裏來的這麼多錢？”
郭燕妮眯着眼，愣愣地看着他，眼裏露出讚佩之色：他這點錢也拿不出，看來真是一個清官。那麼，他是不是裝窮呢？看樣子不太像，從他開的車，住的招待所，平時穿的衣服，開銷化費的情況看，似乎不像是裝窮。
羅曉明說：“我只好問鄒鶯借，鄒鶯也沒錢，只得問他老公借了二十萬元錢，過來替我交了醫療費。她老公是一個科技公司的老闆，有錢。否則，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
郭燕妮的目光探詢地盯着他，說：“你說的鄒鶯，是這次常委會，通過的那個美女局長？”羅曉明點頭：“嗯，是她。”郭燕妮說：“那正好，我問一下，她是不是你推薦的？你跟我說實話，沒關係的。”
說着有些曖昧地笑了。羅曉明心頭一緊：要是讓郭燕妮知道他與鄒鶯有那種關係，鄒鶯會倒黴。
所以羅曉明裝作坦然的樣子，不急不慢地說：“不是我推薦的。王書記委託我，在城管系統搞了一個民意測驗，結果下面的單位都傾向鄒鶯。我下去調研，大家都反映她清廉，正直，工作認真，有水平，有能力。王書記徵求我意見的時候，我只是如實了說一下這個情況而已。”
“哦，是這樣。她老公是大老闆，怪不得她不貪錢。”郭燕妮相信了羅曉明的說法，羅曉明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安頓好老人，鄒鶯讓我打開手機錄像功能，然後叫了兩名警察一起走進病房，開始詢問老人。”羅曉明邊說邊拿出手機，打開一個影像資料，“郭部長，我跟鄒鶯把詢問的實況，都偷偷錄了下來。前面那段是我錄的，後面這段是鄒鶯錄的，你看一下。”
郭燕妮接過他的手機看起來。這個錄像很像在病房裏拍攝的絡短劇，情節緊湊緊張，真實生動。郭燕妮看得一眼不眨，屏聲靜氣。
看到老人女兒悔恨交加，失聲痛哭，向羅曉明下跪的情景時，郭燕妮竟然也眼睛一紅，有些感動地說：“嗯，這個情景好感人，也很能說明問題。太好了，可以派用場。”
她看完錄像，把手機遞給羅曉明。羅曉明伸手去接手機時，故意張開手指，抓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手纖細柔軟，感覺很好。
郭燕妮卻像小姑娘一樣敏感。她身子一震，手連忙一縮，擡眼去看他。羅曉明泰然自若，裝作不知。要不是離燕妮受到這件事情的感化，像剛進來時那樣，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責問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羅曉明要的是這個效果。他心裏大悅，心說她鉤了，哈哈。但臉還是那樣平靜地看着她，不吱聲。
郭燕妮又認真地說：“羅市長，你是好樣的，工作這麼書記，還能去扶摔跤的老人，我表示敬佩。你爲我們右江人爭了氣，爲我們右江干部樹了榜樣。”
羅曉明淡淡地笑了笑，說：“哪裏，郭部長，你過獎了。”郭燕妮對他有了好感，也有了親切感，推心置腹地說起了心裏話：“呃，說實話，羅市長，這一陣，我心裏一直很糾結，也一直在捕捉好的新聞由頭，想爲我們右江搞些宣傳活動，恢復名義，重塑形象，提振右江人民的信心。你也知道，這段時間，右江搞得多麼糟糕，醜事一件接着一件，嚴重損害了我們右江的形象和聲譽。唉，我作爲右江的宣佈部長，對此感到難過，當然也有責任，所以心裏壓力很大。”
羅曉明聽她這樣一說，也對她刮目相看起來。原來她也是責任心，事業心啊。我倒還歪打正着了，這件事找她找對了，哈哈，真是太好了。羅曉明越想越開心，但臉還是沒有表露出來。
郭燕妮誠懇地說：“正在我爲尋找宣傳由頭焦急時，你卻及時給我送來這麼好的一個宣傳由頭。真的很好，羅市長，你不僅做了一件好事，也爲我們右江爭了光。實際，你是創造了一個宣傳右江的由頭，這等於是幫了我啊。是的，這件事看似很小，卻能以小見大，意義非凡啊。”
郭燕妮越說越激動，她站起來，揮舞着手說：“我要用它做一篇大章，讓它擴大開去，傳到省裏，播向全國，好好提振一下我們右江的名聲。”
羅曉明也跟着站起來，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郭燕妮真是個說乾乾的女漢子，女領導。她看着羅曉明，果斷地說：“羅市長，這件事，你要配合我，好好做一篇大章，達到互利雙贏的目的。宣傳這件事，不僅宣傳了你，也宣傳了我們右江。對你，對我，甚至對被冤屈的王書記，都有好處啊。”
羅曉明心頭狂喜，激動不已。他沒有想到，這件小事，被郭燕妮升到了這樣的高度。她把王書記也帶了進來，還說他是冤屈的，心裏更是十分感動。他一直想去雙規地看望一下王書記，鼓勵一下他，可是紀委不允許，也見不到。吳明那裏，直到現在還沒把舉報信內容透露給他，他沒法採取行動。
羅曉明感激地緊緊地盯着郭燕妮，郭燕妮接住他的目光，深深地與他對視了一眼。這一眼不僅接通了兩人的心靈，也有了男女方面的曖昧之意。羅曉明心裏振奮不已，感覺征服這個驕傲的常委女部長，已經不期不遠了。
羅曉明揚着劍眉說：“好的，郭部長，一切都聽你的。宣傳方面，我是一竅不通的。”郭燕妮由衷地稱讚說：“羅市長，你真是一塊越擦越亮的烏金啊。”
羅曉明開心地笑了，有意親暱地說：“燕妮姐，得到你的稱讚，我特別高興。”郭燕妮一愣，說：“你叫我什麼？”羅曉明嘿嘿地壞笑：“叫你燕妮姐，這樣親切一些嘛。”郭燕妮臉泛起一層紅光，說：“行啊，那我叫你曉明弟吧。”馬又補充說，“不過，工作場合這樣叫，好像不太好。”說着，她自己竟然先臉紅了。
羅曉明說：“那在非工作場合叫吧。”邊說邊拿眼睛去勾郭燕妮，郭燕妮會意地衝他媚然一笑。那個笑容特好看，又嫵媚，簡直能熔化男人的骨頭。
郭燕妮沉吟了一下，說：“我馬聯繫右江的各大媒體，下午兩點到我們宣佈部會議室開會，部署安排這件事的宣傳工作。羅市長，你要出席，接受媒體的集體採訪。”
沒等羅曉明回答，郭燕妮拿出手機給人打電話：“小費，你過來一下。”
一會兒，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美女走進來，見了羅曉明，眼睛一亮，愣了一下，才恭恭敬敬地走到郭燕妮面前，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郭部長。”
羅曉明也是眼前一亮，心裏一跳，宣傳部竟然藏着如此晃眼的一個美女。郭燕妮沒有在意羅曉明發直的目光，美女當着部長的面，也不敢多看羅曉明。她有意彆着臉，不看這個讓她怦然心動的大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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