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污染嗎？”羅曉明敏感地問，“這可是一個大問題。”豐澤田說：“據我們瞭解，是沒有污染。但有沒有污染，不是還有環保部門把關的嗎？”
羅曉明只靜靜地聽，不置可否。他知道，引進這樣的大型造紙項目，環保能不能通過是個問題。通不過，精力白化。通過了，以後有問題，誰來負這個責任？
他們坐在大堂裏的沙發，一邊等着右江師範大學的日語教師來當翻譯，一邊討論着這個項目。說了一會，陳漢成突然對羅曉明說：“羅市長，這件事交給你辦了。我呢？今晚跟他們見個面，請他們喫頓飯。這樣的飯局，我們市zheng府還是要招待的。明天一早，我要去外地開會。爲了表示我們對他們的重視，你要代表我們市zheng府，全程參與接待，包括尋祖，探親，考察，洽談等一系列活動。”
羅曉明心想，他爲什麼這樣安排？工貿系統不是韓守信副市長分管的嗎？他只是想把我拖住？還是想把這個敏感的有污染可能的大項目推到我頭呢？引進成功，不出問題，他是引進這個項目的首功之臣；有問題，他可以把責任推到我身。一舉兩得啊，這個人真的好厲害。
羅曉明心裏這樣想，嘴卻說：“陳市長，我也有事要辦，可能沒有這麼多時間陪他們。”陳漢成說：“這是招大商，引大資，其它的事，你可以往後推一推。”羅曉明委婉地說：“這件事，應該屬於韓市長分管，你看。”陳漢成霸道地說：“分工不分家嘛。他在下面的縣裏考察，你把它抓起來吧。”
羅曉明還想說什麼，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美女從外面走進大堂，徑直朝豐澤田走過來。豐澤田對她說：“鬱老師，你來了，我們這去吧。”
這是個跟郭玉潔差不多漂亮的美女老師，像電視裏看到的那種隱在領導身邊的美女翻譯一樣，她端莊大方，穿着得體，看着讓人養眼，心裏覺得舒服。
羅曉明隨着他們站起來。豐澤田給她介紹說：“鬱老師，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陳市長，這是羅市長。”鬱老師禮貌地跟他們握手，有些羞澀地說：“陳市長，我認識。羅市長，第一次看到，這麼年輕啊。”說着臉無端地紅了。臉一紅，顯得更加可愛。
羅曉明感覺她的手好柔軟，好溫暖，真有些不捨得放開。這時，鬱老師又撩開好看的雙眼皮飛了他一眼，羅曉明心裏一震，趕緊放手，轉身朝電梯走去。
爲了表示對華僑的重視，豐澤田借了賓館的接待室，讓陳漢成和羅曉明在裏邊接見他們。他們走進高雅豪華的接待室，在裏邊的沙發坐下後，豐澤田再去叫華僑。
一會兒，豐澤田帶着華僑走進來。羅曉明一看，呆了。走在前面的那個年男人根本看不出是日本人，完全是個國人的模樣。可是走在後面的女兒，卻一點日本人的影子也沒有，竟然跟俄羅斯人一模一樣。
她肯定是個混血兒，身材一米七五左右，她爸高出整整半個頭，看去二十歲下。臉蛋漂亮得讓他晃眼，看了會腳底生根。眼睛離開她白嫩的臉蛋和挺拔的身材，心裏有會有一種遺憾的感覺。她的皮膚特別白，白得裏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陳漢成與羅曉明馬站起來迎接。郭老師用日語給他們作了介紹。真是日本人，禮儀特別重。他們分別向陳漢成和羅曉明深深鞠了一個躬，才遠遠地伸出手跟他們握手。
他們被引到陳漢成旁邊的位置坐下。他們坐姿畢挺，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的邊沿，有些激動地看着陳漢成和羅曉明，靜靜地等待他們說話。
陳漢成笑眯眯地看着他們，說：“相田翔子先生，愛田美沙小姐，非常歡迎你們回到右江來認祖，探親，考察。我代表右江市委市zheng府，對你們表示熱烈歡迎。也希望你們來家鄉投資興業，我們市zheng府會根本你們的投資意願，給你們最優惠的政策......”
陳漢成像外交官一樣，說話冠冕堂皇，慢條斯理，然後讓鬱老師給他們翻譯。陳漢成講了十多分鐘後，對他們說：“相田翔子先生，愛田美沙小姐，我明天一早要去外地開會，我們市zheng府派羅市長全程陪同你們。你們有什麼困難，儘管跟羅市長說；有什麼要求，只管跟他提。只要我們國家政策允許，只要我們右江市zheng府能夠做到，我們一定滿足你們。”
陳漢成講完，用眼睛問羅曉明：要不要講幾句？羅曉明搖搖頭，表示無話可說。鬱老師翻譯後，相田翔子用日語嘰哩哇啦地講了一通，羅曉明一句也聽不懂。他沒學過日語，英語在大學裏達到了八級。每句話都要翻譯，這樣的交流太喫力了。這樣的接待工作，沒有多少什麼趣味。
相田翔子在說話的時候，他女兒愛田美沙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羅曉明看。開始，羅曉明還有些膽怯，眨着眼睛迴避着她的目光。他還沒有跟外國女人對視過，更不要說如此美若天仙的一個外國混血兒女郎。可這個混血兒女郎不停地把目光掃過來，要捕捉他的目光。羅曉明心想，外國的女孩子也喜歡像我這樣的男人？於是，他鼓起勇氣，發直目光與她深深地對視了一眼。
這一眼，讓羅曉明感覺像與外星人對視一樣。愛田美沙的眼睛是綠色的，而且深不見底，裏邊似乎還在冒着熱氣，讓人一觸全身發熱，心裏也如通了電流一樣震顫不已。外國女孩的目光也跟國女孩不同，像火焰一樣熱烈奔放，要是你敢長時間跟它對接，也許整個身子都會被它點燃。
終於做完了接見的形式，豐澤田邀請他們到二樓的餐廳喫飯。他們小心翼翼走進去，按照國的習俗，把貴賓讓到主賓位置。五星級賓館的餐廳包房特別雅緻，裏面散發着淡淡幽香。羅曉明沒有進過這麼雅緻的超豪華包房，他坐在那裏想，這裏的消費一定很貴吧？他真想問一下這樣安排的豐澤田，爲什麼放在這裏設宴招待他們？這太不實惠了，你以爲外國人也像我們國人一樣講派頭？他們最講實惠了，喫飯都是aa制，幹嗎這麼浪費啊？因爲不是自己掏錢，化的是納稅人的錢，是慷納稅人之慨啊！
標準的西餐，菜一小份一小份地，都是分餐制的，一人一份。話不能直接交流，酒也不能盡興，大家都有些謹慎，所以整個招待晚宴搞得有些虛僞，有些冷清。只是互相站起來敬了幾杯酒，說了幾句客套話，也都是在郭老師的翻譯下進行的。
羅曉明覺得有些不自在，完全是應付式的，大都只用動作和表情跟他們進行交流。酒桌說得最多的，是介紹右江的情況。兩個華僑只是微笑着聽，不停地點頭。到後面，陳漢成和羅曉明纔開始問他們的實業情況，有沒有來家鄉投資的意向，要投資的話，主要是什麼項目。他們有問必答，但說得較謹慎。
說着說着，愛田美沙嫌翻譯太慢，不禁說起了英語，間還夾雜着幾個詞彙。羅曉明一聽，來了興趣，直接跟她用英語交流起來。
愛田美沙沒想到這個年輕英俊的國官員還會講英語，而且講得如此流利正確，也是興趣大增，便神采飛揚，跟羅曉明對起話來。她越說越來勁，越說越高興。
陳漢成看着，聽着，禁不住對羅曉明說：“想不到，你的英語如此流利。”然後給他使了個狡黠的眼色，暗語般說，“好機會，一舉兩得，看來我沒叫錯人。”
他的話只有羅曉明和豐澤田聽得懂，兩個日本人當然聽不懂，是翻譯鬱老師也沒有聽明白。她眨着眼睛問陳漢成：“這是什麼意思？要不要翻譯給他們聽？”陳漢成搖着頭，滑稽地用生硬的英語說：“no，no。”弄得羅曉明差點噴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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