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業看着寧蔓滿臉驚慌的樣子，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臉色頓時也沉了下來。
“寧姐，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連忙安慰着寧蔓，起身給她衝了一杯熱紅茶放在旁邊。
寧蔓蒼白的手指端起茶杯喝了幾口，神情這纔有點變化，思緒彷彿從驚恐中回過一點來，去依然很害怕，但卻是能夠開口交流了。
“大業，你幫幫姐吧，姐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要你這次幫了姐，姐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你就算要我的命，我都絕對不猶豫。”她這樣說着，眼睛裏透着驚恐和焦急，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寧姐，你不用這樣說，我們是朋友，只要能辦到，我絕對不會推辭，但你得把事情先告訴我，不然我沒有辦法幫你。”張大業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想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她。
十指連心，手一旦暖起來，就可以讓人的心更容易穩定。
過了幾分鐘，寧姐終於冷靜了幾分，嘆了口氣道：“大業，如果不是因爲那是我弟弟，我一輩子都不想再回憶起那種事情。”
停頓了一下，寧姐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開了口。
“那天我偷偷回到家，本來打算給我弟弟一個驚喜。雖然他變成了那個樣子，但他總歸是我弟弟。可是等我那天一進門就感覺有些不對，空氣中有一種讓我作嘔的味道，就好像腐爛的臭魚，滿屋子的味道差點讓我沒吐出來。
我馬上打開了門窗，想要把房間裏的怪味散出去，然後就去敲敲我弟弟的門，想要確定他是否還好。可當時不管我怎麼敲，房間裏都沒有半點回音。
當時我就有些着急了，以爲我弟弟出了什麼事情，更何況現在滿屋都是腐爛的味道，更讓我害怕我弟弟有事，情急之下就找鑰匙把那門打了開，可是”
說到這裏的時候，寧姐本能的一捂嘴，瞪大了眼睛乾嘔了起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張大業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他現在境界太低，也沒有可以外放的先天之氣，不能幫她震懾心神。可從寧姐臉色和敘述的事情來看，怕是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或許自己應該找人幫忙了。
他趁着寧姐去洗手間的時候，連忙給周夢茹發了個微信，用最簡短的內容說明了情況，並希望周夢茹可以幫忙想想辦法什麼的。
微信大概發了半分鐘，張大業立刻就收到了周夢茹的回覆，只是上面卻只有兩個字：方去。
嗯
這什麼意思
張大業有點不太懂，但寧蔓卻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他也不好再發微信過去詢問，只能暫時壓住內心的疑惑，繼續陪着寧蔓，畢竟女人的心都是脆弱的，更何況遇到了這種事，寧蔓就算再堅強也被嚇蒙了，更想要有人可以依靠。
寧蔓吐過之後，情緒倒是穩定多了，眼神也沒有那麼的慌亂，她前面的頭髮溼漉漉的，顯然剛纔是洗了臉。
“大業，抱歉，這件事我的確是沒有辦法了。剛纔姐雖然激動，可每句話都說真的，只要你能幫我救我弟弟，姐這條命就抵給你了。”寧蔓苦笑道。
呵呵
寧蔓無奈的笑着搖搖頭：“大業，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姐除了自己之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出賣的東西了。也許你不認同姐的想法，可姐在社會上漂泊了這麼久，早就看透了，這世界就沒有純粹的付出和收穫，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
額
張大業聽到這倒是一愣，怎麼感覺好像這話很熟悉，想想卻是自己以前經常說類似的話，但自己說的是因果，人一旦做出選擇就是因，那就必須承受選擇所帶來後果，無論你是否喜歡這個後果，這就是果。
寧蔓說的卻是純粹的利益交換，想要收穫就必須付出，屬於代價論調，和自己說的不太一樣。
“姐，其實你根本不用這麼想的，我從來沒有”
張大業還沒等說完，就被寧蔓伸手握住他的手給打斷了，就見寧蔓目光平靜的看着自己，淡淡的說道：“大業，我知道你是好人，就算我把一輩子的命抵給你，你也不會拿我怎麼樣。但你就答應姐一次，別讓姐的良心過不去。”
看着寧蔓眼中的真誠，張大業張張嘴卻是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明白現在自己除了答應寧蔓之外，任何其他的語言都是在傷害她。
“姐，我答應你。”張大業點點頭。
“嗯。”
寧蔓舒心的笑了起來，鬆開握住張大業的手，把自己深深的靠在椅子上，繼續講述道：“哎，我現在一想到那個畫面，渾身就哆嗦的不行，實在太恐怖了。
整個臥室裏所有的傢俱都被清空了，房間的牆上和天花板全是各種各樣的詭異紋路，猩紅猩紅的，看的人頭皮發麻，空氣中全是那種腐爛的味道和濃重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我當場就吐了出來。
可是我弟弟卻好像根本沒有發現我進來一樣，他就盤坐在臥室的中央，身下用鮮血畫着一個圓圈，而周圍，周圍。”
說到這裏，她又停頓了下來，眼睛裏全是恐懼，臉色再次面無血色。
張大業連忙握住她的手，讓她把恐懼的神經放鬆下來，聽着她繼續說道：“周圍擺了一地乾枯的屍體，全都是沒穿衣服的人身，只是她們的身體乾癟，皮膚褶皺，就像是被風乾的人一樣。
開始我以爲這些人都死了，可，可我萬萬沒想到，這些女人全部都還活着，她們的胸口還有微弱的呼吸起伏。”
說到這，寧蔓已經再也說不下去了，無邊的恐懼已經充滿了她的眼睛，渾身瑟瑟發抖着，幾乎要瘋了。
噠噠噠
就在這個時候，陳雪敲門走了進來，對張大業道：“大業哥，外面有個女道士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