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像一朵被刺的玫瑰啊,可惜了,那幾塊布條遮着做什麼,趁早撕了乾淨。”另一個女人的眼中露出淫靡的眼神,手不住得搓着。
“你們懂什麼啊,這樣纔有美感,被凌虐的美,懂不懂啊。”旁邊一個女子打着前面那個女子的頭。
“這纔是真正的猶抱琵琶半遮面,將露不露,這祭司可真是個人才啊。真能掌握女人的心思。”旁白你另一位女人補充道。
安景聽着旁邊這樣入目不堪的話語,只覺得噁心,安景閉口不聽,可是耳中始終迴盪着那樣的話語。
接下來就該一片片的千刀萬剮了吧。
安景看着那個人的臉上再無笑意,只剩下一雙異色的眼珠失去了焦點,顯得空洞而無神。
安景內心說了一句對不起。
可是看着那刀子一點點的落下,割開那一塊塊肉,看着那一點點血液不住的流淌的時候。
安景再也無法因爲所謂的恐懼來勸服自己,她纔是安洛國的皇女,安洛國的百姓變成這樣的嗜血有她的責任。
而那無辜的西戎人,不應該承擔這樣的怒火。
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安景擺脫了旁邊來自姬若琳、孟子衿的桎梏,一步步奔跑着向前衝上了祭臺,用手硬生生得接下了那將將要再次割下的刀子,血順着手掌心流了下來,可是安景卻覺得,內心沒有那麼折磨了。
安景對着那異族人說了一聲,“對不起,我來晚了。”
接着安景脫下了身上的錦繡華服,將它緊緊地披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卻意外的低下了頭,沒有再看安景,“這是第二次了,你快走吧,別爲我費心了。”
這次倒不如第一次看見地那般高冷,這人的話中滿是淒涼。
“既然來了就不打算一個人走了。”安景安撫道,安景一點點地攙扶着那腿本就有疾的男人一點點走下祭臺。
緊接着,衆人看着安景的目光中有詫異、有敵意,爲什麼自己國家的皇女卻不站在自己這一邊,會幫助一個異國人。
便是江沉的眼中也帶着一絲狠毒。
衆人見安景阻攔在那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直到前面那個搓着手的女子朝前面扔了一塊石頭之後,衆人紛紛也是有樣學樣的將那石頭朝安景砸去。便是江沉也只是看着笑笑,只是象徵性的上前阻攔了一下,卻並沒有阻止。
孟子衿、謝焱、姬若琳、令曦儀等人看着殿下被這些烏合之衆一個個砸着的時候,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辦法置之事外了。
幾人上前阻攔了那帶頭的幾個鬧事的百姓,忙勸着旁邊的人也將鬧得兇狠的幾人逮住。可是現場圍觀的百姓仍在在旁邊罵罵咧咧。
畢竟法不責衆,衆人皆是這般的模樣也不能一個個抓去審訊了,何況這還是洛陽城的地界,若是弄個不好,便是這洛陽城怕是都出不去,眼下這姬老將軍與一衆士兵不在此地,只剩下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可是江沉卻也沉下聲音道,“大皇女受奸人蠱惑,只要我們立馬處死了這異族人,便不會任他妖言惑衆,蠱惑人心了。”
旁邊的祭司見江沉如此說道,便也開口道,“先前的行狀,是這妖人魅惑所致。便是快快處死,大皇女便會恢復正常。”
底下的百姓也接連着說道,“原來剛剛大皇女的行爲是被這異族人給迷惑了啊,這異族人果然不是好東西。”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現下還想謀害我們的大皇女。”百姓紛紛議論。
倒是輿論的焦點都集中在了那異族人的身上。
江沉給了大皇女一個眼色,只要放下這個異族人,便還能好好做個受百姓愛戴的大皇女,便是不放,那就只能看這些百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了。
隨即江沉也沒有再看安景,背身走到了高高的城牆上,她相信安景是個聰明人,會做出聰明的選擇。
可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安景仍然沒有放下那異族人,轉身離去。
安景知道與這羣烏合之衆並不能解釋什麼,便是解釋了不過也是自己也被妖人迷惑了。
又有何用呢?
見着安景不肯放開那異族人,衆人開始拿着武器向着她們倆刺過去,扔雞蛋地有之、扔石塊地有之、扔豆腐地有之,便是扔些鹹魚臭鞋的也有之。
那異族人想要推開安景,“讓我一個人死去吧,就不要在牽連你了。我們本來就毫無關聯。這輩子欠你的人情只能下輩子再還了。”
安景卻硬生生的拉住了他的手,“我不是爲了救你,我是爲了救安洛國的百姓,她們都病了,可這味藥我卻沒有辦法熬製。”
“她們活在仇恨之中,已經喪失了人性……”安景道。
安景小心翼翼地擋過那些石頭,承受那些臭雞蛋,安景的胳膊上上也出現了一道道地劃痕,割傷、血跡。可是卻沒有讓一塊砸傷了那異族人。
那異族人看着此刻狼狽不堪的安景,神色柔和,只是眼底心裏都帶着自己無能的愧疚之意。
孟子衿看着那些暴動的百姓,只能能攔一個是一個,姬若琳讓令曦儀趕忙去找隨行的士兵來鎮壓。
見此,江沉知是不會將安景如何,江沉也派了士兵假惺惺地將這裏的鬧民給壓了下去。高效地將幾個帶頭地百姓扣了下來,跪倒在安景面前道,“末將管轄無方,傷了大皇女地貴體,這些是鬧事的人,末將一個個將她們抓了過來,任憑殿下發落。”
可眼下,明明知道江沉有罪過,卻也因爲這樣,不能處罰,反倒還得嘉獎她如此快的平息鎮亂,安景內心氣急,而只能說道,“快快請起,將軍何罪之有,這麼快地平息動盪,有功之臣,當賞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