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世安景 >第一百五十六章 後會無期
    河流很深,反射着月光更是看不見底,這對於大家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因爲這意味着危險。

    許邇命令衆人將這個大屋子就放在這沿河的岸旁,就讓衆人回去了。

    跟隨着的那些人本就是不情不願而來的,如今有了機會離開,自然是撒腿兒就趕緊跑走了,而旁邊那些達官顯貴不過是看在穆蘭將軍以及賀若羽的面子上才鬆了幾里路,可是畢竟穆家所有的人都在穆府籌辦着穆延的喪葬之禮,也就沒有必要圍着這個有傳染病的屋子轉了。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方便了安景等人的救人行動。

    安景看了看四周都已經四下無人了,用着尖銳的刀子直接劈開了門窗,整間大屋子的四面木製作成的牆就轟然倒塌了。木頭一片片的滑落,還帶着些塵土木屑被揚了起來。

    那凝固的血腥味也赫然不斷地彌散在空氣中,朝着安景與許邇的鼻子襲來。

    好在許邇在那木質的大屋子破碎之前就已經染安景趕忙做好準備,因爲不放心,許邇還將自己的一隻手捂在了安景的臉上。

    許邇小心翼翼的將解藥倒在了穆延的臉上,又將一些治傷藥灌在了穆延的口中。

    不過想來失了那麼多的血,恐怕也很難很快醒過來。

    坐在河畔上,兩邊都是平坦的土地,一望無際沒有多少的植物,可以望到很遠的地方,耳邊傳來的是貓頭鷹以及一些鳥怪的鳴叫之聲。

    安景與許邇坐在那沿河的與穆延隔了一段距離的小石頭上坐下,看着不遠處的穆延,二人相對無言,月色很明亮,揮灑在二人的身上卻不刺眼,還有些許的柔和。

    不過安景倒是有些許的尷尬,畢竟曾經聽說過月色撩人、月色太美這樣的話,但是自己雖然沒有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可終究是有喜歡的人的,如今許邇在身旁,安景是想遠離,卻不知道該如何遠離,若是讓許邇以爲自己是因爲穆延的“屍體”才遠離的,豈不是寒了他的心不成。但是就這麼坐着,又總覺得怪怪的,所以安景乾脆就保持沉默只看着天空。

    而安景看着天空,許邇卻是一直在看着安景的側臉,他知道自己開口或許只是讓兩個人都尷尬,所以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着安景的側臉,銘記着這一刻的時光,畢竟離開了西戎國,回到了安洛國,自己又只是那京城小醫館中的大夫,而她又是那一位高高在上、指點江山的皇女了,二人之間有如有天塹之隔,或許只有在這一刻,往後都沒有了與安景獨處的機會了。所以也很慶幸,在離去之前,可以有這樣一次機會。

    二人雖然都是沉默,但是二人卻也有着一種默契。就這麼相對無言的坐着,也讓人覺得男美女貌,姿容秀麗。

    在月光下,二人的眼神都有了些許的迷離,過了一段時日,等着二人都快睡着的時候,就聽見旁邊傳來了一絲絲的聲音,“水、水、要水……”

    二人的迷離眼神瞬間都清醒了過來,趕緊朝着穆延的方向走了過去。

    許邇從那旁邊的溪流之旁取來了河水,讓穆延喝了下去,穆延好似幾年沒有喝水的模樣,滿嘴的乾硬的死皮在水的滋潤下瞬間柔軟了起來。

    “多謝,多謝,二位恩人對穆延有如再造之恩,便是當牛做馬也是報答不盡。”穆延還沒有清醒,就想着起身。

    許邇連忙將穆延按在了地上。

    “當牛做馬便是不必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應當不會做出這樣果敢的事情吧。”安景疑惑道,雖然穆延或許有幾分聰明,也有些許的圓滑,但是在安景看來,穆延終究不是那般果敢堅毅之人,應當不會做出如此膽大妄爲的舉動,若是失敗了又該怎麼辦呢。

    “這是我與穆輕歌交易的,沒想到我在病中,根本無人能夠接近,但是穆輕歌憑藉着革彥彥的寵愛,在穆府又怎麼可能有人來阻攔他呢,我與他交換了一些祕密,而他則答應了我一定救我出來,他也算準了二位一定會幫忙幫到底,我便是假死也是能夠獲救的。”穆延說道。“當時我已經在那個房屋之中快絕望了,而我最害怕的就是纔出了穆府的龍潭,就要去進了賀若府的虎穴。若是賀若羽是一般人倒也還好,只是她是那樣一個擅長僞裝、虛僞而冷酷的人,我又怎麼能不害怕呢。”穆延的口中回想起來還有些許的後怕。

    “其實我先前已經算好了,便是你真的被賀若羽帶走了,可是賀若羽卻也不能對你怎麼楊的,若是他強行接近你,不用十天半月,也會將你好好送回穆府的。而穆府的人勢必會將我叫來的”許邇滿滿解釋道。

    “我知道或許能夠躲過一劫,可是當我看到他熾熱的眼神,想到她那後院裏那一位位男男女女的夫侍我就覺得噁心。我害怕一旦進了賀若府上,便是生是賀若府的人,死也是賀若府的鬼,何況若是我真的嫁與了賀若將軍,當真我那母親、父親會真的容許有一個被休棄回家的兒子嗎。不管是對穆府的聲名、亦或者是往後穆府其它的子嗣的婚姻嫁娶恐怕都會有極大的影響了,不過還是用我的一命來全了穆府的名聲罷了。所以我答應了穆輕歌,他當真算極了我會答應了,而我卻也不得不答應。”穆延的臉色露出一絲絲的無奈,嘴角裂開,滿滿的發出了一句自嘲的“呵——”

    安景想了想卻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如今在這婚嫁之日赴死倒是也是一個大膽而出衆的決定,至少以自己的個性定會左右思量,這麼說來穆輕歌倒是一直這樣果敢,如今穆輕歌應當是排除了他身份的所有威脅了吧。

    隨即安景又低頭看了看穆延,不過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他居然沒有斬草除根,倒是留了穆延一條性命,或許是因爲同情吧,也或許是交易內容,算了,事已至此了,深究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你的臉上的傷疤需要我幫你去除嗎?”許邇問道,深知容貌終究是一位男子嫁娶的關鍵了。

    “不必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一無所有,卻空有姣好的容貌的話,不過是給我自己找仇敵罷了。這張與父親、母親極爲相似的臉,就到今天爲止吧。也謝謝你們了,只願山高水長,後會無期。”穆延說完,將一個小竹筒遞給了許邇,有深意地看了許邇一眼,眼神中寫不盡地望君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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