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世安景 >第一百六十七章 醉鬼秋硯
    安景嘆道,當時她最擔心的就是姬璨了,姬璨如同一個孩兒一般,若是她死了,最怕的就是她隨自己而來,如今還好好活着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那鳳君如何?”安景又問道,她知道自己的母皇畢竟是陛下,再是寵愛自己也不可能棄安洛國的前程於不顧,可是自己的父後卻不同了,他盼着自己病癒已經好多年了,好不容易病好了,我卻死了,他該有怎麼樣的打擊啊。

    雖說自己並非鳳君的親生之女,可是她既然承繼了“安景”的身軀,那麼自然是要好好對待父後的,他便是自己的生身之父。

    “鳳君他病下了,已經病中許久了,如今一邊在病中還一邊操勞着你的婚事。”楊一說道。

    安景不由得有些微的傷心,她是真的不忍心那些自己愛着的人傷心啊。

    “我們現在回京城需要多久。”安景馬上問道。

    “約莫一個多月吧,還得是如今一般風和日麗的天氣纔行,楊一說道。

    “如果加快進度,可有可能月底初九的時候到了京城?”安景的語氣中帶着些許的急迫,安景自己應當也沒有意識到她的聲音之中帶着些許的壓迫,來自皇權的壓迫。

    楊一明顯也感受到了,楊一隻能說道:“屬下不敢保證,只能說盡力而爲。”

    安景聽見楊一從上船開始便左是一個屬下,右一個屬下的,短短几個月,沒想到二人就已經生疏至此了。

    “你怎麼生疏到如今的模樣了?”安景道。

    楊一跪道,知道安景說的是什麼意思:“若是說是皇女,我楊一倒也能夠與她秉燭長談,喝酒作樂,引爲知交,可如今殿下貴爲太女之尊,一言一行都會被當做臣民的表範,便是屬下在殿下身邊,也是代表着殿下的一言一行,若是屬下不守尊卑,那太女殿下也將被人詬病,如今殿下應當以儲君的行爲來表率自己了,而不能如同以往一般的輕率,因爲成爲太女的你,會被二皇女、三皇女以及其他朝臣都會如穿針一般仔細地打量你,若是你有一絲絲的錯處,抑或者你周圍的人有一絲絲的錯處,都會加大打擊。”

    安景卻是詫異:“我怎不知我成了太女。”

    楊一回答道:“殿下不在,自是不知。是女帝陛下疼惜殿下,如今殿下下落不明,所有人都以爲殿下已經死了,女帝陛下便順理成章的封了殿下爲太女,因着大家都以爲殿下葬身火海了,於是便也沒有人阻攔,可是這個事情既然是已經落下了,便是殿下出現,那她們也只能認了殿下是太女殿下,便是她們不認,也有的是人會讓她們認下的。”

    安景點了點頭,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不過她從來就是爲了追求那個最高的位置的,如今一步步走向那個位置倒也是自己得償所願,雖然不是靠自己。而如今,自古以來就沒有太女不成爲女帝還能好好保存性命的,便是她自己不爲了榮華富貴、滔天的權柄,也要爲了自己的性命去爭上一爭,哪怕前途會有更多的明槍暗箭。

    “若是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回到京城,那是不是會一不小心就被人傷死了。”安靜問道。

    “對的,所以還請殿下換一身裝束,裝作普通人,入城覲見過女帝陛下之後,再以自己本來的身份示人,最爲穩妥。”楊一躬身道。

    “這船上的人?”安景疑惑道。

    楊一望了望船上的那些人,道:“她們是自小長在楊家的,若是她們做出背叛的事情,便是殿下不說,我也容不下這些背信棄義之人的。”

    “那便好。”安景點了點頭,隨即使了個眼色,看了看許邇。

    許邇自是明白,當下就問楊一要了個空置的船艙,不多時,一位蠟黃皮膚卻氣質出塵的中年男子便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許邇也爲自己畫了個妝,掩飾了自己的傾城容顏,變成了一位平平無奇的女子,恰巧他的身高與安景差不多高,只要不說話應當不會有人發現自己是個男子的,若是能夠爲安景擋一擋災禍,那也是一件好事了。

    安景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自己成爲了一個男子,又看了看周圍的許邇,已經成爲了一個女子的時候,瞬間有些許的心疼,“你又何必做到這個份上呢。”

    安景的內心當真是有些許的難受,這樣一個人,卻爲自己做到了這個份上,就算她再怎麼堅定的拒絕,可是多多少少也會有些許的憐惜,若不是自己,他就還可以是那個瀟灑的醫生,踏足天下山河,又怎麼會因爲自己屢屢陷入了危險呢,可是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回報他啊。

    “最近就不要說話了。”許邇說道。

    安景鄭重的點了點頭,這是爲自己好,也是爲許邇好。

    當二人走出了船艙之後,楊一仔細地看了看二人,隨即鼓起了掌,“妙,妙,妙。當真是妙手巧奪天工啊。”

    隨即湊到安景的耳畔道:“當真是豔福無邊啊,我都羨慕了,若是有一人能爲我做到這個份兒上,便是女子我也會心動不已的,不若你就從了他吧。”

    安景睨了楊一一眼,但是也聽從了許邇的話,沒有說話。

    過了半個多月的日夜兼程,纔將將趕到了盧安城,走在街上的時候,沒想到卻遇見了那位秋公子秋硯坐在酒家的桌子上一杯杯地灌着酒,如今不是應當好好的坐在城主府之中批閱文書的嗎,怎麼會在大街上買醉呢,盧安城的他便是這般照料的?

    安景看了這一幕就想衝過去罵醒秋硯。

    可是到了秋硯的面前,安景卻又後悔了,如今自己的身份還不能暴露,怎麼這般的衝動,可是秋硯卻已經注意到眼前站着的人了。

    秋硯舉着酒杯,渾身都是酒味,雙眼還有些許的迷離:“呵呵,我當真是醉了,不然怎麼會將你一個男子當成她呢,哈哈哈,我還沒能進京她怎麼就死了呢,怎麼就死了呢,她說會等着我政績卓越進京的啊,可是如今怎麼就死了呢。呵呵,……”

    秋硯自己一個人不停地說着,隨即不由分說地拉着安景的袖子就將她在了椅子上。安景心裏想着這個醉鬼倒是力氣大了許多,沒想到這麼瘦弱的身體,能有這麼大的力氣,但是安景其實並不是不能抵禦這樣大的力氣,只是她知道秋硯嘴裏所說的多半是自己吧,她沒有想到連秋硯也沉迷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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