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能穿了。”
肯定是不能穿了。
現在外面還圍着滿滿的士兵,要是穆衍現在這麼走出去,保不齊會被怎麼議論。
想想就尷尬。
阮棲站起來,目光從穆衍凌亂裸露的領口快速掠過,腳步匆匆。
“我去叫塞爾。”
兩架機甲都已經停下,塞爾早其他人一步來到機甲旁邊等着,還沒站穩,就看見機甲艙口露出個小腦袋。
阮棲眨眨眼,朝塞爾招手,壓低了聲音。
“塞爾,你過來一下。”
塞爾上前幾步:“怎麼了莫小姐?”
阮棲有點不好意思:“你去給你家指揮官拿件新的襯衫。”
塞爾一愣:“啊?”
幹嘛要拿新襯衫?
阮棲已經縮了回去:“快去拿。”
塞爾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去準備了新襯衫,看到穆衍穿着新襯衫出來的時候,他突然恍然大悟,神情複雜。
這、這也太……
他無奈地搖頭,莫小姐也太着急了點。
撕壞了人家的衣服,阮棲有點不太好意思,故作自然地追上穆衍。
“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
穆衍步子一頓,微微抿脣看她,長睫下眸光清淺安靜。
“不一起喫晚飯嗎?”
橘色的夕陽很盛,阮棲眯了眯眼睛,模樣有點懶。
“上將捨不得我嗎?”
女孩杏眼清亮,看他的時候眼裏帶了幾分笑,話語直白又曖昧,偏生半點不覺。
“嗯,”
他嗓音很輕,連目光都是柔軟清和的,襯出漆黑眸中的斑駁光影。
“捨不得。”
年輕的指揮官身姿漂亮修長,領口鈕釦系得端正,胸口的位置用暗紋扣着帝國最高指揮官專屬的徽章,微微低着長睫看她。
也許是突然有了底氣,年輕指揮官微紅着耳垂,言語明朗大膽了許多。
阮棲仰臉看他,從年輕指揮官精緻的眉眼到纖薄的脣瓣,還有那處嫣色濃重的耳垂。
穆衍被她看得不自在,也因爲她遲遲不出聲有些不安,長睫輕顫了兩下,安靜地回望她,聲音更輕了些。
“筱筱?”
阮棲倏地勾起脣,朝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指。
“穆衍上將,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手是不能亂牽的?”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成了最有底氣的那個。
穆衍微怔,輕抿了下脣,看着阮棲的眸光搖曳清淺。
晚間的風溫和而輕軟,夾着淺淺的溼氣,吹動了天邊聚散不定的雲彩。
阮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良久,身邊的風裹挾着溼氣再次涌過來,穆衍才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想出聲說些什麼,又覺得喉嚨乾澀喑啞。
他擡手,摘下胸口那枚代表着帝國最高榮譽的徽章,輕輕遞到阮棲掌心。
年輕的指揮官半擡着長睫,原本漆黑的眸子似是浸潤了水汽,氤氳出清潤的柔軟,眸光安靜又認真,嗓音帶着細微的啞。
“知道。”